写好东西,钟小夏换上衣柜里为数不多的三件儒裙中最好看的一件,才出门前往大理寺,因为之前也来过,所以门卫小兵很痛快便放行,这次没有慕潇在侧,她就大着胆子抬起头,把四周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
大理寺内分为大大小小好几个院落,听说每一个职位都有一处单独办公的地方,而各处建筑都很庄严肃穆、端正又威武、尽显大气之风,不愧为当朝最高级的司法机关。按着上次的记忆,弯弯绕绕好久,她终于走到了季子封“办公室”门前。
而不同于上次,这次外面没有把守的小兵,她还纳闷,难道是季子封出去办别的事了?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
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又见四下无人,她便翘着脚尖悄悄来到屋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想着若是季子封真不在,那她也别在这傻等了,回家还能再睡一觉。
可刚一贴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慕潇的大嗓门……
“慕霖,你可回来了,分开快一年,我看你是故意拖着不愿来长安吧?”
慕霖是谁?钟小夏转转眼珠。慕霖、慕潇,这俩人一个姓,又看慕潇见此人热络激动的样子,不是亲兄弟也该是同门师兄弟,又说分开快一年、拖着不回长安,便推断此人应该也是一样在季子封手下做事的。
果然,接着一个和慕潇粗旷声音形成极大反差的儒雅嗓音响起,“何来故意之说,不过想尽自己所能为大人把事情办好罢了。”
“行行行,我素来说不过你。”慕潇居然好脾气的没有继续呛下去,看来是平时听惯此人话的。
对面的人爽朗一笑,接着问,“我不在这么久,大人身边可有发生过什么新鲜事啊?
“哪有什么新鲜事?大人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不是出去办案时就在寺里审查卷宗”慕潇语气满是无趣,接着话风一转,“不过到出现个小丫头,一天神神叨叨的,就像给人家坟头跳大神的神婆一样,近日到成大人新宠了。”
这说的是她吗?钟小夏撅撅嘴。什么跳大神的神婆?还得在人家坟头跳,这不是侮辱她吗?她身上可是实打实的真本领,十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她这种体质的,怎么经这莽夫一说,她倒成神棍了?在霍宅灭门案上替他们出那么多力他怎么不提啊?
钟小夏咬牙切齿,刚想敲门进去替自己反驳,却不想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慕潇,切莫在背后议论别人是非,有违君子之风。”
啊……原来季子封在啊,听见他的声音,钟小夏一展笑颜,而这两个手下果真可耻,居然敢肆无忌惮当面议论自己主子,真是胆大妄为!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慕潇憋憋屈屈的跟慕霖抱怨,“你看吧,说一句都不行,可见大人多维护那丫头,还招了她到寺里当记录官呢,明日就来报道了。”
“不是维护,是实话实说”话音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应该是季子封把手里书册扔在了桌案上,接着才凛声道,“况且你看见张小珠在谁坟头跳大神了?无凭无据之话也敢信口雌黄,她一个姑娘家,不比我们男人,岂容你随意编排?关于她的事,你可以不信,但起码要存点起码的敬畏之心,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这次霍宅案她帮了多少忙,你我都该心知肚明,若没她,本官一世英名就毁了,招她来也是因为本官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像她这样的人,你怎可胡乱揣测?你们以后好歹也算同僚了,因此莫再故意针对她!”
“大人,属下、属下开玩笑的,并没有故意针对她”看少卿似乎真的动了气,慕潇才有所收敛。
外面的钟小夏心里都乐开了花,亲耳听见他对自己这般维护,她高兴的想原地转圈圈,从小到大,好像只有外婆这样袒护过她,连亲爹亲妈都不曾,看来这一世也没白来,起码还有季子封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站在她这边的人呢,他那句“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真是说到了她心坎里。
“哦?原来大人以招她来大理寺任职了?”慕霖诧异问。
“对啊,一个月给五两银子呢,跟咱俩一样。”说着说着,慕潇又狗改不了吃屎的嘀咕一句,“大人还说不是袒护,她才刚来,属下和慕霖可是都跟了您快十年呢。”
旁边慕霖莞尔一笑,“这样说来,大人还真是格外照顾这位张姑娘,难怪慕潇会误会,不过恕属下斗胆多句嘴,若她真合大人眼缘,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而大人今年已经二十有六,早到了适婚的年纪,不如直接找媒婆下聘来的省事。”
钟小夏一愣,直接下聘?有那么快吗?这她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按这一世的年龄,她现在刚年方十六,还未成年呢,季子封整整比她大了十岁,属于老牛吃嫩草!
季子封因为想到昨晚的梦,反应比钟小夏还要激烈,竟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腾”一下便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番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别胡说,你们两个都给本官闭嘴,简直越说越不像话,竟连媒婆聘礼的都搬出来了,本官几时承认看上她了?以本官的身份,怎么会看上张小珠?不过个市井丫头,多给她月银是因为看她家境窘迫,又摊上那么个不务正业的爹,瞧着着实可怜而已,本官就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