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楚,但凡大富大贵之家的男子三妻四妾都很正常。
而李峥在娶了她之后,莫说连个侧妃,后院连个侍妾和通房都没有。
即使她只给李峥生下了一子一女,但李峥也不以为意,从未动过纳妾的心思。
这些年她缠绵病榻,他依然不离不弃,也正是因为李慕轩是他心爱之人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滇南王世子被送入楚王都为质子一事,给绝大多数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会为了权势而不顾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死活?
但事实的真相是这样吗?
林昔瑶没有见过刘王妃本人,不好做判断。
但李峥谋逆之心已久,那么,这些传闻也未必可信。
李安宁的步子越走越快,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连个守卫都没有的院落。
林昔瑶一抬头看到那匾额,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梨落院。
院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落叶。
明明已经入了夏,但这院子里的萧条却让人恍惚间觉得凛冬将至。
这真的是王妃住的院子?
林昔瑶诧异不已,这萧索落败的样子,简直连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
一时间,所有关于
刘王妃和滇南王李峥的传闻悉数因为这一幕而被击的粉碎。
“很意外,是不是?”
李安宁突然出声,她却并没有回头看林昔瑶,而是故意拔高了音量对着正房大声道:“这就是滇南王府的王妃住的地方。”
林昔瑶知道,她自然不是想要等她的回答。
李安宁的话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
她低头沉默不语。
果然,李安宁只冷哼了一声,便提起了步子走进了院子,她绣着金丝云纹的绣花鞋踩在院子里的枯枝上,越发衬着这里的一切死气沉沉。
一路穿过院子,进了正房。
李安宁走在前面,还没进门,就已经捂住了口鼻。
“怎么这么臭,你身上的肉不是又烂了吧?”
李安宁刻薄的声音才落下,就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嬷嬷上前对李安宁行礼。
“参见县主,回县主的话,天气热,王妃行动不便,就躺在床上,连洗漱都不方便,臭些是正常的。”
这嬷嬷一见到李安宁便是一脸讨好的神情。
林昔瑶不用多想,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李安宁的人。
她不由得可怜起那个躺在床上似是没有半点儿生气的女人了。
隔着重重
帘帐,林昔瑶看不清里面的人的模样,她甚至都快要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就连被李安宁这般冷嘲热讽,她也没有半点儿回应,除了尚存的那一缕气息,就完全跟个死人没有区别。
“怎么,女儿来了,母妃也不高兴吗?不想见见女儿吗?”
李安宁的语气里并没有半点儿感情,她声音冰冷如啐了毒的刀,恨不得将床上的人千刀万剐。
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就连她身后的林昔瑶都感觉到了。
就在她以为床上的人依然跟之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却听她突然用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开口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杀你,太容易了。”
李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勾勒着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意:“当年,若不是你要将我和哥哥抱在你名下抚养,我母亲又怎么会惨死!”
闻言,林昔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李安宁和李慕轩这对兄妹都不是刘王妃亲生的!
而李安宁之所以对她恨之入骨,是因为她母亲的死跟刘王妃有关。
林昔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李安宁带着听到了这样一处后宅隐密,她想到之前李安宁看她的
古怪神色,林昔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李安宁带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借着这个理由将她灭口?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林昔瑶心头就是一紧。
她下意识抬眸,却见李安宁这会儿注意力都在刘王妃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
即使是这样,林昔瑶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这时候,就听刘王妃突然凄厉道:“若不是我,你们两个孽障早就死了,何至于风风光光的活到现在!”
话音才落,她的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下一瞬便呕出了一口血来。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撑着一口气,凄厉道:“你知道李峥那个畜生这些年为了维持表面的深情专一好让朝廷对他放松戒备,他杀了多少他留在外面的孽种?”
“他们可都跟你们兄妹一样,是他的亲骨肉。”
这句话,李安宁这两年没少听床上的这个女人讲。
但是,她从未听进去半个字。
因为她始终觉得,阿爹是爱她和哥哥的,这女人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甚至每听一次,连同着生母被害的恨意,她便对着女人越发憎恨几分。
但是,今时今日却不同。
在她认清了
李峥的真面目之后,再听到这句话,李安宁才终于听了进去。
“怎么,你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