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昔日李云裳的丫鬟兰心的。
本来也是个不起眼的丫鬟。
只是因为是她身边的人,被她格外看重,宇文铭自然会多留意几分。
当初在她死后,那丫鬟也顺便被相府的主母刘氏给清理了出去。
据探子回报,是被卖入楼里生死未卜。
宇文铭当然不会闲的去关心一个丫鬟的死活。
是自李云裳死后,林昔瑶闯入了他的视野,她给他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重。
甚至几次言语间还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宇文铭早就派人去查她了。
查着查着,就查到了兰心的身上。
他没有想到,林昔瑶竟然找到了兰心并将她带在了自己身边。
而兰心还甘愿为了林昔瑶进宫陪伴宇文淳!
而兰心那样一个只对李云裳忠心耿耿的丫头,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又怎么会为了她而甘愿入那吃人的皇宫做眼线?
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宇文铭是不信的。
“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动身去永宁侯府了。”
陈更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宇文铭又是这般失魂落魄的状态。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了,最近他就经常这样的状态。
至于为什
么,作为陪在宇文铭身边好几年的亲信,他自然是知道的。
该提点的都已经提点过了,已经吃了几次暗亏的他却不敢再僭越了,只得假装没看见,随口出声打岔。
今日是永宁侯王远知的寿辰。
上一次王老夫人的寿辰因为王采薇和林昔瑶的事情闹的很没面子,所以这一次永宁侯府办的格外热闹。
再加上跟宇文铭的婚期定下来了,一时间,永宁侯府风头正盛,也最是收揽人心的好时候。
作为准女婿宇文铭,是不可能缺席的。
听到陈更的声音,宇文铭这才回过了神来,他将那两封密函放在了案几上便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
他人虽去了永宁侯府,但整个心思都还在那密函上。
以至于跟那些官员推杯换盏的心思都没有。
喝了两口闷酒之后,听着周遭的喧嚣,宇文铭越发胸闷。
趁着出来醒酒透气的功夫,他沿着回廊往前面的花园走了几步。
过了花园,有一处阁楼,此时阁楼上坐满了王都中的贵妇,对面戏台早已经备好,戏班子也已经敲了锣准备开场。
宇文铭走到花园的时候,那边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正好传了过来。
他不
假思索便听出来,唱的是庄周梦蝶的一段。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宇文铭本来没有留意这些,只觉得吵得很,他想转身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思绪却不由得像那庄生梦蝶上多想了想。
戏子咿咿呀呀绕口的唱腔和台词逐渐转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故事铺展在宇文铭的面前。
庄周在梦里变成了蝴蝶,一觉醒来,不知道是蝴蝶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变成了蝴蝶。
李云裳。
林昔瑶。
李云裳。
林昔瑶。
……
这两个人的身影便在这时候不断的在他脑子里浮现。
在灵光乍现间,宇文铭的心头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且荒谬的猜测。
这猜测才从脑子里浮现出来,他整个如遭雷击,僵立在了当场。
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喜和顿悟让他如释重负。
可转眼间,刚刚的欢喜有多热烈,下一瞬肺腑的痛楚和悔意便有多汹涌。
在这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巨大情绪起伏下,宇文
铭胸口一窒,一股腥甜便这样从嘴角溢了出来。
“殿下,您没事吧?”
一直都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连忙上前询问。
宇文铭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时候,他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耳朵边嗡鸣声不断。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抓住了这世间最重要的东西,可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他什么也没留住。
宇文铭这一刻才真正体会了一个词语,叫做焚心噬骨。
“快来人,找御医!”
护卫见他不应,面色也苍白的可怕,便立即转身吩咐了后面跟着的小厮。
花园里的动静太大,惊扰了不远处阁楼上看戏的一众贵妇和闺秀。
王采薇几乎是在宇文铭出现在花园里的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她压抑住心头的雀跃在等着,猜测着心上人是来找自己的。
但她没有想到,宇文铭才走出了几步就要转身往回走。
王采薇还来不及失望,就见他面色突然变了,就连他身后的护卫都大惊失色。
这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耻和矜持,连忙丢了身边的姐妹直接提着裙摆,不管不顾的从阁楼上跑了下来。
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竟比就在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