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本来黢黑的皮肤,这时候煞白煞白的,她的手也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那双阴鹫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林昔瑶道:“你敢!林昔瑶你克父克母,你再这样闹下去,你看看王都中还有哪户人家敢娶你!”
话音才落,在场的其他人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还因为林昔瑶的威胁而有了几分担心和顾虑的众人因此越发得意了起来。
是啊,有哪家未出阁的姑娘不在乎名节的。
尤其是像林昔瑶林昔兰这种尚未出阁父母就没了。
就连林昔兰听到这句话心里也蓦地一酸,眼睛里霎时间就有了泪光。
见状,太夫人自认为抓住了这姐妹俩的软肋,眼底里划过一抹得意。
只是,这一次她又看错林昔瑶了。
她都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哪里还会在乎这些无关痛痒的名节。
再说,就算这件事传出去了,丢人的也未必是她。
不等太夫人眼底那一抹得意之色蔓延开来,就见林昔瑶突然又笑道:“祖母,你该庆幸这里没有外人,要是让旁人听到你说这句话的话,传了出去,看看圣上会不会割了你的舌头?”
“我爹爹是为了守护边境百姓
浴血奋战而亡,用自己的性命做诱饵,打赢了那以少胜多的一战,至今为人称颂,如今你却这样来羞辱他最疼爱的女儿,你觉得,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你觉得边关将士听到这句话该如何心寒?你觉得圣上听到这样的言论该要如何动怒?”
“而你,是爹爹的母亲,竟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你让天下人如何看你?若这事传出去的话,恐怕会有不少人质疑您到底是不是爹爹的生母了。”
一连串的质问,一句比一句犀利,一句比一句带着压倒性的气势,直逼的人说不出话来。
就连太夫人也被气的面色发紫,哆嗦着嘴唇“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下句话来。
林昔瑶见目的已经达到,这才快步转身走到一直都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林昔云面前,趁着林昔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抬手就一把夺过了她发髻上的那根白玉簪。
她刚刚一进门就已经看到那根白玉簪了,林昔瑶实在想不到林昔云竟然这般厚颜无耻,将从林昔兰这里抢夺过去的白玉簪堂而皇之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招摇过市。
她动作突然,出手又快,以至于刚刚被那一连串质问都弄傻了眼的林昔云根本
就没有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昔瑶已经将那白玉簪子牢牢地握在了掌中,并含笑看着她。
林昔瑶抢夺白玉簪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客气,林昔云的头发在白玉簪子被拔下来的一瞬间披散了开来,形象全无。
“林昔瑶你干什么!”
被激怒的林昔云也顾不得形象,抬手就要去抢夺簪子并怒斥道:“把簪子还我!”
林昔瑶虽然才重病初愈,但之前身体底子本来就好,所以轻松的避开了林昔兰的动作,并嘲讽道:“你的簪子?你爹爹也是东楚镇国大将军林业成吗?”
只一句话,就将林昔云噎了噎。
林昔瑶冷笑了以上,她的眸子仿似散发着寒芒一般,让林昔云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林昔云,我告诉你,记着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别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林昔瑶的话且冷且凌厉,再加上彼时她浑身上下绝然又凌厉的气势,直接将林昔云给吓傻了。
等她再抬眸去看的时候,林昔瑶已经牵着林昔兰的手大步往外走去,再不看屋子里面色各异的众人一眼。
林昔瑶走后良久,被
震的脑袋里嗡鸣声不断的沈氏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去搀扶太夫人,并咒骂道:“婆婆,你看这瑶姐儿是不是真的病糊涂了?还是说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敢这样有对我们!她平日里欺负我和云姐儿也就罢了,谁曾想她现在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您看看她,竟然当着您的面都这样欺负云姐儿……”
说话间,沈氏已经在抬起了袖子擦拭着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痕来。
见状,太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跺脚咬牙切齿道:“我看那贱丫头就是脑子坏掉了!”
往日里林昔瑶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但她很少会顶撞自己,因为她也有软肋。
除了林昔兰,她的软肋就是将军府的名声。
今天的林昔瑶竟然完全不在乎。
这样凌厉狠辣不顾一切的样子直让人心底发毛。
明明她才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姑娘,但刚刚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迫人的气势却让人压抑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她都被那样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以至于在林昔云被她威慑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说上话来。
这很反常。
“祖母,那现在该怎么办?”
林昔云跺了跺脚,她才刚到手的白玉簪子
,都还没有戴热乎呢。
张氏想了想,权衡再三,最后只得咬牙不甘道:“把丫鬟还给她,以后你们没事少去招惹海棠院。”
言罢,她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