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正守在门口。
大孩子小孩子,还有一群大小丫鬟们都还没回来,好在有十几个太医在,总算也不太显寂寥。
冷不丁孩子爹突然要撞门,一副气势汹汹冲进去的样子,把李春花给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立马就拉住了季云舒的胳膊,问道,“郡王爷,咋了?”
季云舒这会还有点理智,隐忍着道,“连连喊痛。”
“生孩子都痛,哪有不痛生孩子的。”李春花叹了口气,“郡王爷同连连恩爱,担忧是正常的,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去啊。”
且不说孕妇生产过程中不能接触没经过清洗的外物,更不能见风见冷,就说大虞王朝本身的风俗,女子生产的房子是不宜男子进去的,据说会冲撞。
也不知道是冲撞男方还是冲撞女方。
反正李春花是绝对不会让季云舒进去的。
“不行,我要进去。”季云舒却不理会这些,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只是乔连连,“连连在喊痛,我要进去,我要陪她。”
“郡王爷,不能进!”李春花苦口婆心,“连连在生孩子,生孩子都会痛,这是正常的,你不能进去,你会打扰到连连生孩子的。”
“再说了,稳婆身上的衣服都是新换的,手脚脸都洗干净了才进去的,你这一身风尘仆仆,要是进去过给了连连脏气可
怎么办。”
“现在又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一开门就漏冷风,我可是才把连连的屋子捂热乎,你进去一下不打紧,冷风进去了,热风出来了,让连连受凉了可怎么办!”
李春花从来没觉得自己口才这么好过。
为了乔连连,她把半辈子的舌灿莲花都使出来了。
一旁的绛椿都惊呆了。
记忆中,李春花只有跟别人骂架的时候才说话这么伶俐。
今儿倒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好在总算是管用的。
季云舒勉强平复下了心情,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言不发。
李春花长舒了口气。
屋子里头,乔连连的声音短暂平静了下来。
稳婆趁机又喂给她几口参汤,让她保持力气,以便宫口开大的时候有力气生孩子。
乔连连有点不喜欢这个味儿,但想想电视剧里演的,她又捏着鼻子喝了两口。
“郡王妃,多喝点,参汤是好东西。”稳婆碎碎念念,“郡王妃体格好,就是太瘦了些,盆骨太窄,不然生孩子会顺利很多,多喝点多喝点。”
一脸嫌弃的乔连连又被强行塞了两口参汤。
说是参汤,也真是人参熬出来的,但这汤除了人参枸杞什么都没放,连点盐都没有,据说是怕盐分伤害孕妇的嗓子。
真是扯淡中又透着一股淡淡的道理。
乔
连连的思绪正活泛,冷不丁那股子阵痛再次袭来,她这次是猝不及防,尖叫的声音直窜云霄。
别说是门外的李春花季云舒等人了。
就连刚踏进清平郡王府大门的几个孩子都惊呆了。
“娘在叫,娘在叫。”被三哥抗了一路,七荤八素口吐白沫差点要晕过去的小歌儿一瞬间坐直了身体,嗷嗷大哭,“娘在哭啊,三哥,二姐,娘在哭啊。”
记忆中,娘一直坚强到无以复加,出了什么事都有办法解决。
也就他们兄妹四个被留在东宫的时候娘哭过一次,往后几乎没怎么落过泪,更别提如此失控的大叫。
娘一定痛死了。
几个孩子几乎是全部红了眼眶。
顾楼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扛着妹妹,三两步冲到了连心院,正好看到季云舒坐立难安,再次试图闯产房。
“爹。”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扑了过去。
虞非歌因为坐在三哥的肩膀上,最是方便,直接扑到季云舒怀里,挂在他的脖子上,泪眼婆娑地道,“爹,娘很痛吗,歌儿可以替娘痛吗?怎么才可以替娘痛。”
季云舒怜爱地摸了摸小闺女的头,柔声道,“不可以的,这个东西,没办法替代。”
虞非歌失望的大哭,“为什么不能,那歌儿给娘嘘嘘吧,以前歌儿摔倒了,娘说嘘嘘就不疼了,娘……
”
她挣扎着想要产房里跳。
季云舒当即想起李春花的那些话,又紧紧抱住了虞非歌,内心极度复杂。
论个人情感,他肯定想立马冲进去,陪在乔连连身边。
论理智思维,他又觉得李春花说得对,万一他打扰了连连生孩子,伤到了脆弱的她跟孩子,可就罪过了。
“娘……”虞非歌越哭声音越大,在产房外头嚎啕,“娘你不疼,歌儿给你嘘嘘。”
虞非鹊也扒着门框,恨不能变成一只蚊子飞进去。
顾楼跟虞非钟蹲在门口的位置,两个人当初以双胞胎身份养过的,可现在几年过去了,顾楼长成了七尺大汉,虞非钟却依旧是纤细窈窕,身量也没有太高,和一旁的余然儿差不多。
“郡王妃她……”余然儿是一路跟着顾楼跑过来的,虽然心底还有点别扭,但对她来说,郡王妃的安危更重要。
顾楼摆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现在乔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