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乔建山晃晃悠悠的从院外走进宴厅,先是被里头的雕梁画栋晃了一下眼,紧接着又被一群典雅高贵的夫人小姐震惊了神智。
等最后从两位丰腴端庄的夫人中间,看到自己的闺女时,乔建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那个面容姣好,肤色白皙,被一个如瓷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抱住胳膊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闺女吗?
犹记得三年前,她还又干又瘦,像跟豆芽菜似的,在家里任劳任怨,挨打挨骂,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后来嫁到顾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但至少看起来还像一个农妇,既没有穿金也没有戴银,总是没那么高不可攀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更白了,也更好看了,手腕上,脖子上,发髻上,都戴着明晃晃的物什,衣服也漂亮的出奇。
乔建山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红宝石蓝宝石,也不知道皎月纱和丝绸,他就是觉得自己的闺女变了。
长相还是那个长相,但却脱胎换骨,美的让人不敢认。
到底几十年没白活,乔建山想起自己突然被人找到,突然被人说可以去找发财的闺女,突然被带
到了京城,他心底有些不安,便没有讲话。
身后的人有些不高兴,暗暗地戳了两下他们。
乔建山还是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乔大宝却像是被蜂蜜蛰了似的,嗷一嗓子蹦了起来,往前两步,险些冲撞到离得最近的贵妇。
“夫人。”
那家丫鬟吓坏了,纷纷将受惊的夫人护在身后,并对着乔大宝厉声呵斥,“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赶紧后退,冲撞了我们夫人,当心剁了你。”
乔大宝被吓得哆嗦了好几下,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背后的人见状,愈发用力地捅了他一下。
乔大宝身子剧烈一抖,猛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爹,爹,我想回家。”
竟是一副遭受了折磨的模样。
乔连连眉头微挑,看了一眼琴知。
琴知早年是个精英侍卫,跟了乔连连之后也没疏漏了之前学的,不仅功夫愈发凌厉,调查事情也是一把好手。
接收到了主子的讯息,琴知转身便溜出了宴厅。
乔大宝兀自坐在地上哭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他黢黑的面孔上冲出一道道白痕。
周遭的贵夫人们都有些不耐烦。
好好个赏花宴,先是安乐郡主大闹一番
,再是来了这脏兮兮的父子俩又吵又闹,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将军夫人感知到了这份不耐,连忙站了出来,肃穆道,“有话不说先哭闹,当我这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来人,先行拉出去,一切待宴后再说。”
如此一来,既给过赵夫人面子,也拂照了乔连连,还能把事情押后解决,不耽误赏花宴。
将军夫人自认是比较周到的安排了。
可赵夫人不甘呐。
虽然乔建山父子的出现让乔连连被质疑,被鄙夷,但远远达不到打击对方的效果。
尤其是看着乔连连端坐在原地,不变色也不动容,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等一等。”她忍不住道,“还是得把话好好说清楚,也免得污了神医夫人的名头,大家说是不是。”
没人敢吱声,只有一个韩夫人捧臭脚,“是啊是啊,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让神医夫人的名头被污。”
这是要紧咬不放的意思了。
将军夫人险些气笑,但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那依着赵夫人的意思,是要如何处置突然出现在将军府里的两个人呢?”
她故意咬重了“突然出现”四个字。
堂堂将军府办宴会,能混进来两个衣衫褴褛
的人还不被主人家发现,可见赵韩两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
一旦将军夫人狠心追究,说不得会拽出七零八落一堆的东西。
可换个角度讲,赵韩两家使了大力气把人送进来,可不是引起一番舆论就要走人的。
他们也想付出得到回报,也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韩夫人有些犹疑。
赵夫人却狠了狠心,道,“当然是要问清楚,所为何事,所来何人。”
倘若能因此把皇长孙给拉下水,便是得罪一个威武将军也值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刚才还对将军夫人忌惮不已的赵夫人,一瞬间就转换了思想。
所以说,有些时候,是朋友还是敌人,也许就只是一念之间。
“好,很好。”将军夫人含笑点头。
了解她的人已经从中听出一丝压着的怒意,端王妃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这里是威武将军府,自有主人家做决断,轮不到外人插嘴。
“不知赵夫人打算怎么询问?”将军夫人含笑看向赵夫人,“可有个章程?还是赵夫人自己问?”
赵夫人眼皮子一跳,知道自己算是冒犯了威武将军府。
不过没关系,只要将皇长孙心尖尖上的
娘给拉下来,一切都值得。
“先让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