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笙有些不高兴的斜眸唐语燕一眼,“行了,这酒也喝了,罪了赔了,语燕,你大气点,今天就签合约吧。”
唐语燕嘴角一翘,仰起身子,往后靠在了椅子上,“行啊!我听说惠敏的服装店资金有些不足。这样,我帮帮惠敏,也不跟你要钱了,就拿布料入股,陈姐姐也说了,让我大气点,股份你看着给,多点少点的,我也不会介意!”
宁惠敏倒是有点惊讶了,虽然她对自己准备开的服装店非常有信心,但唐语燕连情况都没了解,就直接要入股,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这事她是乐见其成的,虽然她现在跟这三人坐一桌子上吃饭,谈笑风生。
但以后遇见了事,可以求一次,可以求两次,可终有一天,这么点子情分,会被用完。
最可靠的关系,不是靠情分,而是把利益捆绑在一起,当你的利益受损的时候,对方的利益也在受损,不用她开口,对方就会主动摆平。
“是啊!我最近准备扩大业务,原来的小铺子就不够用了,想租个大些的门店,做蓝天服装店。语燕姐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正好我认识滨沙洋行的律师,今天回去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咱们拟份协议。怎么样?”
唐语燕跟着唐父学了很多,在经商方面,不是个菜鸟,怎么可能让宁惠敏找人直接拟合同。
“正好,我家生意多,也有常用的律师,到时候咱们带着律师碰个面,拟好协议后,直接签字,岂不既方便又省事?!”
宁惠敏点头答应下来,“好。”
两人商量好后,正要碰杯庆祝,陈紫笙说话了,“哎!惠敏啊!刚刚你说,想重新租店面,正好我家在海格路有个关停的糕饼店,上下两层,八九十平,怎么样?够不够你施展?”
宁惠敏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又飞快的松开,抬眸笑盈盈的看着陈紫笙,“够!太够了!怎么?想租给我们?”
陈紫笙摆了摆手,头偏到了一侧,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什么租不租的,都是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学语燕,大气些,不用给钱了,直接入股了,股份你看着给。”
宁惠敏心中暗乐,听说陈紫笙家有军事背景,有了这靠山,以后一般人也不敢过去闹事了。
一旁的唐语燕面上带笑,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老大不乐意。
她入股,一是看出宁惠敏的潜力,二也是怕她认识了这些大家小姐,以后好衣服样子,就轮不到她先穿了。
她要是入了股就不一样了,那服装店也算是她的公司了,自家公司出的新品,先穿自己身上,那不理所应当的嘛!
可让陈紫笙这么一搞,又把她压下去了,以后做衣服,她得屈居她人之后了。
几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饭,宁惠敏提议去华丰纺织印染厂看看。
“正好我要给紫笙和曦慈做衣服,语燕带我去参观参观,顺便挑些合适的面料。”
唐语燕笑着说:“是为参加周五晚上的万圣节派对吧!正好我也需要,惠敏也帮我做一身吧。”
宁惠敏笑着点头应了下来,陈紫笙却有点不开心,罗曦慈看出来后,主动挽上她的胳膊,“正好我没汽车接送,就坐你的吧!”
陈紫笙点点头,一把拉过旁边的宁惠敏,“惠敏也坐我的车过去。”
宁惠敏笑着说:“好,走吧!”
白坐的汽车,她是不会挑的,谁让她免费坐,她就坐谁的!
汽车比黄包车快多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虹口薛家浜华丰纺织印染厂。
几人下了车,唐语燕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侧头给几人介绍。
“我经常跟父亲过来,对这里熟的很。”
几人还没走到车间,一位瘦高的中年男子小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大小姐,你带朋友过来玩啊!”
一行人停住脚步,唐语燕指着中年男子道:“这位是华丰的总经理,非常爱岗敬业。”
转而又对中年男子道:“钟叔,这是我的朋友,想在咱们厂采购布料,我带她们去参观一下。”
钟总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就由我,给各位小姐讲解一下吧。”
唐语燕点点头,率先往办公区走去。
刚到办公区,钟总经理停下了脚步,说起国民印染工业的发展。
听到国内技术落后,外国企业压榨,除了唐语燕,其她三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义愤填膺。
“国民工业先天不足,后天又受外国资本打压,发展起来步履维艰,但我们唐董事长依然觉得实业救国才是国民的出路。要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在国际上说话才会管用。”
不一会儿,几人又来到了车间,钟总经理给她们讲了纺织步骤,又带她们去看了印染过程。
转的差不多了,才说道:“后面仓库有一些样品,不如各位随我去看看?”
几人答应下来,就跟着钟总经理去了仓库。
宁惠敏摸着一匹蓝黑色斜纹布问道:“这布料挺厚实的,我在市面上,并没有见过。”
钟总经理笑着回道:“这是我们从美国进的纺织机织出来的,比手工纺织的布料要厚一些,硬挺一些,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