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坤琛接过大洋,递给瑞秋。
瑞秋接过,从提着的箱子里,拿出一个条子,刷刷刷写了几笔,走到许义面前,递给他,用中文道:“给,拿好。”
许义接过看了看,折好,塞进口袋里。
“医院还有事,我们先走了。”白坤琛站起来道。
宁惠敏顺势说:“我们也去,快中午了,我们去春日饭馆吃饭。”
说完,朝刘白水和郑远生看去,“怎么样?”
两人不约而同点了下头。
春日饭馆。
白坤琛一连喝了两碗罐焖鱼唇,才放下碗。
刘白水不满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医院有事吗?怎么跟过来了?!”
白坤琛夹了一大块儿盐水里脊,“不用为我操心,瑞秋会把事办好。”
刘白水继续挑刺:“看你这吃相,饿死鬼投胎啊!”
白坤琛放下筷子,“我哪儿招你了。”
刘白水喝了口汤,不说话。
郑远生“呵呵”笑了两声,“嫉妒你呗!他被女人诈骗,你却能使唤漂亮姑娘干活,同人不同命啊!”
白坤琛斜眸刘白水一眼,“老同学,要不要来我们医院上班啊?我给你介绍。”
刘白水不屑冷哼,“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别说,就刘白水这做派,这行事,还真有点热血青年的气质。
“好志向!我以汤代酒敬你一杯。”宁惠敏端起汤碗,碰了下他的,豪气的一口闷。
白坤琛听他这么说,却有些不服,“我们在英国学医之时,你不是说医术疗救人世之疾苦吗?”
“我们好不容易学成归来,你却忘了学医的初心,转而去干那东躲西藏的老鼠!”
“你就算不当医生,靠你家的关系,也能当一方长官,为人伸冤请命。”
“可你看看自己,全身是伤,还到处惹事,连累朋友。”
“啪——”
刘白水狠狠拍了下桌子,“过分了啊!”
“你不理解我,我不怪你,但你如此贬低我的志向,就说不过去了。你得向我道歉!”
白坤琛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他,“我没说错,为何道歉?!”
刘白水站起来,指着他,刚要破口大骂,被郑远生一把抱住了,“冷静!白水,冷静!都是朋友,千万别说太伤人的话。”
宁惠敏也劝,“是啊!伤了人,再后悔就晚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们走到一起,成为朋友,并不是凑巧,而是因为有共同之处。你要是贬低他,不就连自己也贬低了吗?”
刘白水被劝着重新坐下来,闷头不高兴道,“我何曾忘过自己的初心?我之所以没进医院当医生,那是因为刚回国的第二天,我就在菜市口目睹了两名革命党人身死的情景。”
“他们是为什么而死?是为这国家,为这人民!”
“他们爱自己的国啊,爱自己的同胞啊,可谁爱他们啊?”
“围观的人,不但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来处,为何而死,竟还用馒头蘸他们的血吃!”
“你道是为何?”
“那愚昧之人,竟说那是治病的土方子。”
“他们精神之麻木,思想之愚钝,非药石可治。”
“于是,我毅然弃医从文,誓以笔为剑,刺破黑暗,拯救他们的灵魂。”
此话一出,屋内奇异的静了下来,宁惠敏偷偷瞄了两眼刘白水。
她怀疑刘白水是革命党或共党人士。
“笃——笃——笃——”
白坤琛手指不住在桌面上敲动,皱着眉头说:“难道是我错了吗?”
宁惠敏:“你没有错,白水也没有错!你们都在各自领域发光发热,不但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还尽力帮助别人,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要是这样,你们还说自己错了,那让我一介吃白饭之人,如何自处?”
郑远生起身给宁惠敏舀了一勺汤,“你还小,还不到奉献的年纪,好好努力,争取考上中西女中,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刘白水拿起汤碗,回碰了一下她的,“你小小年纪,写出那么好的小说,怎么能说自己是吃白饭的呢?”
“今天除了给你送信,我还给你带来了三十七块钱的稿费!”
宁惠敏笑着打哈哈,“哈哈!真的啊?那今天这顿合该我请啊!”
“大家吃好喝好,不够了,再点啊!别给我省钱。”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接下来,饭桌上一派和谐。
今天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白坤琛一看表,快两点了,急忙要回医院。
宁惠敏扬声道;“推着我,我也去,正好明天是复诊的日子,你今天帮我看了,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
两人匆匆与刘白水,郑远生道别,离开了春日饭馆。
突然想到什么的郑远生一拍脑袋,“哎!我忘了说牛肉辣椒酱的事了。”
刘白水恢复往日乐呵模样,“那惠敏还真不是吃白饭的,她怎么着,也能拌上牛肉辣椒酱!”
圣玛利亚医院。
“疼吗?”白坤琛使劲儿按宁惠敏的脚掌。
宁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