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可没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要认下的。”五娘子直接抢过了话道。
她对着五娘子翻了一个白眼:“令萱,我真的搞不懂你,我姐姐已经出阁了,又碍不着你什么事,你为何对她都要阴阳怪气的?还是说,你这个人,就只能看着姊妹不如你,不能看着姊妹过得好?”
四娘子一下子被气到了,眼泪在顷刻之间又要往下掉。
唐令然只好出来打圆场对着四娘子道:“五妹妹被宠坏了,说话也没个轻重的,你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这是我要计较么?这是五妹妹说话就是句句带刺。我阿娘是父亲自己求来的平妻,不是什么妾室,为何也要被你们这样作贱?”四娘子面色凄然地说道。
她一面说着,还一面搂住了三娘子的胳膊,愈发显得她柔弱无依。
她不动声色掐了掐三娘子,暗示三娘子替她说话。
三娘子踌躇不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憨直道:“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令萱。”
她这话还不如不说, 唐延年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眼见着要在这里磨磨唧唧误了时辰,唐延年这才开口道:“姊妹之间,不必伤了和气。”
唐延年又故意朝着远处张望了一下,笑道:“今日府上宾客众多,方才灵华公主和傅娘子就过去了,还不知路上还会碰着谁呢!咱们姊妹之间关起门来,吵也好,闹也好,都没什么了不得的,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就是这旁人瞧见了,难免会闲言碎语,若是稍加探听一番,恐对四妹妹名声不利。”
唐延年这话立刻就制住了四娘子,她止住了哭泣。
只是,仍旧哽咽着道:“我原是不想争的,只是心中为我阿娘不平罢了!”
这一番话就是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若被旁人听去了,她也只是不忍娘亲受辱,忍不住出言维护的柔弱无助小女娘罢了!
“被难过了,四妹妹。”三娘子出言安慰四娘子。
眼下,也只有她还愿意安慰四娘子。
唐令然则是看了一眼天色,催促道:“外厅拜寿的人多,内厅所坐的女眷又都是长辈,咱们可得快些,莫要迟了。”
唐家的几个小女娘这才一路上不起波澜,安然无恙走到了前厅。
前厅拜寿,既是众女娘能有机会相见外男的机会,也是那隔着屏风的内宅长辈可以相看她们的机会。
四娘子想在云家面前露脸,因此是再三整理了仪容,确定自己姿容出众,有无不妥帖之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个小女娘由唐延年领着,一起低着头走入了前厅。
唐延年率先道:“女儿领着几位妹妹前来恭贺父亲福寿安康。”
她说完后,其他的几个小女娘才齐声道:“恭贺父亲福寿安康。”
“都起来吧!”侯爷笑道,他颇为欣慰看着几个女儿,“你们有心了。”
侯爷不关心她们在内宅过得如何,或者是斗不斗的,他只希望在外人面前,她们是一派和睦,让他觉得体面,那就够了。
唐延年道:“为祝父亲大寿,几位妹妹都替父亲备了薄礼。”
她说完,朝着唐令然使了一个眼色。
唐令然起身:“女儿已然出阁,不能陪在父母跟前尽孝,心中甚是惭愧,女儿特地为父亲缝制了一双靴子,惟愿父亲福寿绵延,松鹤长春。”
紧接着是三娘子,她恭敬行了一礼:“女儿不善女工,因此,亲手找大夫寻了方子,特意为父亲调制了这熏香,可助父亲在公务繁忙之余,能够醒神明目,女儿惟愿父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五娘子则比较朴实无华,她低下头,轻声道:“前阵子母亲要女儿去佛寺参拜静心,女儿就托舅舅寻了这金佛,女儿恭祝父亲得神佛庇佑,逢凶化吉。”
四娘子抿唇一笑,柔声道:“女儿为父亲做了一副‘顾绣。’”
四娘子说完,轻轻挥了挥手。
她的侍女就展开了一幅画轴,画上是一幅精致的青松。
四娘子的画技精湛,松树的松针和和枝干都非常的精细,层次感非常强,颇有栩栩如生之象。她的绣艺并不比画技逊色,针法、丝线的选择、配色都十分相宜,主要以青绿色为主,青松的翠色重重叠叠,美不胜收。
她又用簪花小楷在绣侧绣了一行小字:春秋迭易,岁月迁徙。此当履新之辰,庆溢门楣,五福捧寿,嵩岳长春。
宾客之中不乏文人墨客,翰林院大学士孔尚是当世大儒,他精通书法,曾得圣上亲赞“大齐上下,无人能出卿之右者”, 因此,他对字画也颇有几分心得。
孔尚惊叹道:“老夫常听人说画笔生花,只当是那些人夸张至极,今日德蒙唐四娘子大作,只道传闻不期老夫已,唐四娘子这顾绣巧夺天空,实乃女子之大能也。”
孔尚的话落,四娘子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若在堂上能得哪位鸿儒的夸奖,她在这京都中的名声就传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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