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很是神秘的和张斯耳语一番,便匆匆的走了。
似乎这里是什么危险地带,多待一秒都可能粉身碎骨。
张斯瞧着来人远去的背影,眉头夹得深深,就是只蜜蜂过来,都能认错,还以为是个漏斗花。
他真是后悔来这一趟啊,这叫他怎么说啊!
瞧瞧李沐辰的脸,张斯实在是张不了口。
但是越又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进了山,往前走是老虎,往后走是野猪。
这是人做的选择题吗?
哦,也能选,被老虎咬,估计噶的快点,能少受点罪。
不过也说不准有个猎人来了,一枪一个,救他于危难之间。
虽然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毕竟也有这个可能性不是。
深深的叹口气,张斯走到李沐辰的身边。
“李同志,我有件事情和你说一下。”
张斯硬着头皮将话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简直比挤只剩个皮的牙膏还费劲。
见李沐辰缓缓的抬起凌厉的眼眸,张斯顿时浑身一抖。
“解救的人里没有林同志。”
“不过,不过,还有一个在屋堂屋,需要你自己去看一下。”
张斯狠狠的抽口气,顶着压力,挺直腰板,直接说了出来。
早死早超生,拖着也不是事。
说完就恨不能将身子缩成球,然后滚回J局。
至少不用承受这恐怖的威压。
感受到对面李沐辰的视线,浑身莫名的一颤,骨子里都感到寒凉和危险。
像是被某种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下一秒就要被撕破喉咙。
张斯吓的慌忙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对视。
对面的人动了,他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他不想去的,但是,以防万一,要是真出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哎,真是命苦啊!
这群该死的人贩子,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堂屋门口,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张斯骂的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在了李沐辰的背上。
头一瞬间感受到结实的触碰,他狠狠的一哆嗦,头更低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
听到凉凉的,带着冰碴的一句话,张斯仿佛死刑犯得了特赦。
但是又有点不放心,抬头想要说些什么。
猛然间对上一双猩红的眸子,张斯的嗓子里的话,彻底哽住了。
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将头深深的埋进怀里。
张斯,人已老实,求放过。
李沐辰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进堂屋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
仿佛那个行走的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他的灵魂就那么飘荡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那具身体呆呆的动作。
他想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和林如永远在一起了。
身体浑浑噩噩的走了一圈,但是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没有人,是不是就代表林如没事呢。
忽然,上面飘荡的灵魂呵呵的笑起来。
瞧瞧他这具身体多傻啊,要是还活着的话,为什么非得叫他来指认呢。
就是因为死了,死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才需要他亲自来看。
不,不,不,林如还在,林如还活着。
忽然李沐辰扶着疼痛欲裂的头,稳住心神,缓缓的走向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前。
他的手颤抖着伸向白布,想要将其掀开,只是手抖的越来越厉害。
还没有接触到白布,手就已经抖的不能有任何动作。
噗,一口鲜红直直的落在了白布上。
那刺目的颜色,和雪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这样会把林如弄脏的,她最爱干净了。”
“我要擦干净,对擦干净。”
李沐辰看到那抹红色,感觉浑身都要裂开了,那种撕扯,真的好痛啊!
他将林如弄丢了,他将林如弄脏了,他要帮她擦干净。
双手颤抖着来回蹭着,但是却无济于事。
反而扩散的越来越广,仿佛整块白布,整个尸体,都被染成了红色。
李沐辰越来越急,他只是想要擦干净,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于是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一个不小心,直接将白布拉扯开来,露出下面的脸。
哈哈哈……
忽然一阵大笑传来,将院子里的人都吓的抖了抖,手下的动作加快几分,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虽然不知道李沐辰是谁,但是他们知道,所长见到李沐辰的态度。
好歹也混迹职场这么多年,基本的眼力见总是有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们这些连池鱼抖算不上的,还是躲着点为妙。
底下的人能走,但是张斯不能啊。
他站在堂屋门口,简直就要抽自己两巴掌。
闲着没事趟这浑水干嘛啊!
现在好了,里边的那位要是疯了,他就得被抓进去,一起做病友!
踉踉跄跄的进去,想着先安慰下,说不定能好起来呢。
“李同志,你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