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二十五章{送闭段评功能
况方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跨步而上,“将军不可冲动!”说着递了个眼风给石隽,握住季息执鞭的手,塞了信进去,顺了口气道,“将军先看看这个。”
宋照峒也绕过石隽,走至季息身前,轻飘飘瞟了郑禹衡一眼,执礼道,“季将军千万莫为某伤了和气,再者”,她顺手拿过季息的鞭子,摩挲着其上的花纹,“这么好的鞭子,随便打了什么不是可惜。”
“说甚呢你?“郑禹衡也卸了紧张,又张牙舞爪起来,石隽横出一臂,将他拦腰扯开,低声劝道,“郑司马,差不多就得了。”“你!"郑禹衡触到季息的面色,还是噤了声。况方一面将信展开,一面同季息贴耳,“出征在即,娘子和郑司马还要同守太原,今日逞一时意气容易,来日我们远在千里之外,将军也要为娘子日后想想。”
季息见宋照峒将鞭子收起来,示意她挂回自己腰间,宋照峒拿鞭把戳了戳他,嗔怪一笑,季息只好自己接过。信只有寥寥几行,是武宣让走时留下的,他称城内传言多半来源于自己,一日醉酒没防备,连带着抖落出来,致歉后又跟着几句,说要辞官回乡,季息还未看完,就将信塞回况方手里,“况公公信吗?他现在人在何处?”
“信不信的也无人求证,老奴出门前就派人去武府尹家看过,已是人去楼空。“况方转手将信塞回袖笼,揽了季息就要下楼。
季息却定在原地不动,他上上下下仔细瞧过宋照明,确认她身上无损,面色也如常,同宋照峒点点头,又拍上郑禹衡的肩膀,“郑司马,好自为之,你已在我这儿赊了一顿鞭,开春战事一了,咱们再好好清这笔账。”
说罢,季息没待郑禹衡再反应,就同况方离了市集。季息走出去许久,郑禹衡方回过味,恨恨道,“打完仗,谁还记得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将军,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宋照峒也懒得理他,礼也未行,就拉着风雾二人并万冬青,往别处去。
经了这一遭,几人都没了闲买的心情,匆匆看过几间铺子,就各自散了,临走时,万冬青仍不忘调侃了几句宋照明,被她打着哈哈遮掩过去。此后再有约着上街的日子,季息总派石隽跟着去,搞得几个女娘好大不自在。
“小石头,你这几日陪她们去时,也顺带去集上的人牙子处瞧瞧”,夜间季息仍在书房理着公务,武宣让还未寻到,府内的文书一时全落在他和袁鸣宇头上,石隽侍立在旁,闻言看向季息,却见他头也不抬,“你每日这么跟着,终究也不算个事,宋娘子在这里日久,还是得给她找几个能防身的丫鬟才好。”“人牙子处哪有现成习武的丫鬟?”
“没说要找现成的,你先寻两个壮实的丫头练着,待功夫到家了再放到她身边",季息将手头的公文摞在一旁,“正好你师父也在,帮着训训。”
石隽不语,手上的墨越磨越重,墨汁险些溅出去。“怎么?这么大气性?"季息停了动作,看向他。“没有将军您这么使唤人的",石隽也歇了,闷闷道,“奴就罢了,师父现在年岁高了,一天到晚还忙不够,再让他去教小丫头片子?再说了,年轻时师父也不是随便教旁人的,这么些年拢共也就奴一个徒弟。”
季息撑在案上笑出来,“我当你是别哪门子气呢”,他把墨条塞回石隽手中,“我也没说要给你师父安排徒弟啊,我是说,你去做她们师父,你师父不过空了去掌个眼罢了,小心眼。”“奴是气这个吗?"石隽手上又磨起来,没好气道,“奴是气将军您……算了,不说了。”
“你真是,就当我好说话是罢”,季息新拿了一本,“以这本为限啊,我写完你还不说,我就当你欣然同意了。”“奴也没说不同意”,石隽怨念道,“奴是急将军!将军都为宋娘子做到这份上了,为何还不能告诉宋娘子实情,两个人僵在这处,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每天巴巴地寻了东西送过去,现下又寻上人,这样对宋娘子又有什么用,娘子还在气您什么都不说呢,将军不会看不出来罢?”
“我对她好不是为了有用”,季息握着笔,手却迟迟落不下去,他沉了声音,腰塌在椅中,“小石头,你说明儿知道了我就是赵承玦,她会开心吗?”
“为何不会?他乡遇故知,宋娘子定然欢喜。”季息摇摇头,苦涩道,“她若知道了,就意味着她要再一次,踏入京城的浑水中,重新回到那个伤心地,她真的会欢喜吗?”
“问都不问怎么知道呢?“石隽气结,“将军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的人啊。”
季息押了下眉毛,复又坐起,专心于案上,不再提此事。没过几日便是小年,在京城是送灶神的日子,河东风俗却有些不同,百姓除了送灶神,还集众人之力,塑了姜维桢的像,同在这天祭祀。
“这是姜相?“宋照明一时失语,眼前的神像至多不过二十五岁,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与她记忆中的外祖,寻不到一丝相似之处。
绾风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宋照明的腰间,“娘子,不能直视神像的。”
四周除了石隽,无人知晓宋照明的身世,她也装作普通河东百姓,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俯下身去时,还听见旁边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