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见正厅有人在等她,凤青鸾走过去:
“二皇子何时来的?”
范烨华眼底下面有大片乌青,想来这几日因为谢虞的事劳心伤神。
他已等了半个时辰,见凤青鸾回来,提了提精神:
“没多久,今日我是来告别的。”
“准备离开京城了吗?”
范烨华点头:“昨日我与玥婷进宫去见了母后最后一面,玥婷很伤心,京城对我们来说是悲伤之地,我担心她,想带她离开回淮北。”
母后的死虽与凤青鸾有关系,但母后指使池暨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对于凤青鸾,他并没有什么怨恨,只想遵循内心来见她最后一面。
今日一别,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凤青鸾语气也沉了下来:
“对于你母后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若你怪我,我无话可说。”
范烨华摇头:“我不怪你,母后犯下大错,应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皇帝说母后去世秘不发丧,两个月后再昭告天下安葬在颐华山。”
池暨是毒蛇案真凶,夏明帝将结果公布,为对百姓们有个交代,将其人头悬于菜市。
不管他犯下什么大错,始终是玥婷的亲生父亲,他派人将他的头颅偷走进行了安葬。
皇帝应当知道是他们做的,没有追究。
范烨华神情悲伤,凤青鸾不知如何安慰:
“我欠你一份恩情,你想好让我做什么了吗?”
范烨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算什么恩情,是我母后要杀你,我不过是阻止了她犯下更多的罪孽,你不必将那件事挂在心上,你不欠我。”
凤青鸾沉默,范烨华的目光不舍的落在她身上,深深的看了一会儿,站起来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带玥婷回淮北,皇帝答应我不会公布她的身世,也请你和容王帮我守住秘密,让她能待在我身边,还是淮北尊贵的四公主。”
母后的死讯将在几个月后传回淮北,因病而故,皇兄和三妹接受起来应当比较容易。
至于池暨的死,他也想好了如何解释。
母后的身份关系着大夏和淮北和亲,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明帝才答应保住秘密。
毕竟若是让皇兄知道母后是被夏明帝赐死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有缘再见!”
范烨华拱了拱手。
凤青鸾道:“保重。”
接下来几天,凤青鸾带着外祖父母和舅舅一家在京城各处赏玩。
本来外祖父母他们这次来京参加她和谢烬的婚礼,计划年底之前返回江南,可那时谢虞还在,担心他们会被谢虞盯上路上有风险,凤青鸾不敢让他们启程。
一晃过了年,三月是母亲的忌日。
云惠死后与凤乾一起葬在百花山,外祖父母要留在那时,祭祀之后再走。
凤青鸾也想好了,亲自护送外祖父母回江南,顺便也去江南看看大舅。
时间过得很快,初十当天,谢宴去凤仪宫探望昭阳,随后让如妃装扮成宫女与他出宫。
先前谢宴将薛源养外室的情况告诉如妃,如妃没有反应,反倒问谢宴:
“你为何与本宫说这事,是不是昭阳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陷害薛源,给他安了这么一个名头?”
谢宴道:“母妃不相信儿臣?”
如妃道:“是,凤青鸾私底下找过你是吗?你对那个女人越来越上心了,她说什么你听什么,竟还和她联合起来诓骗母妃?”
如妃认为楚王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凤青鸾指使的无疑。
否则楚王怎么知道薛源的私事!
谢宴道:“母妃,儿臣没有骗你,薛源养的外室连孩子都生了,这样的人,你真的确定要让昭阳嫁给他吗?
薛源宠爱外室至极,曾多次向家里提起要迎她入府,都被薛尚书反对,因此薛明知道薛源在外面做的这些事。
替昭阳选驸马是母妃要将他指给昭阳,薛源没有选择,不得不接受。母妃深得父皇恩宠,但也见过宫里不受宠的妃嫔们过着怎样的生活,难道母妃想让昭阳去过那样没有丈夫疼爱的日子吗?与其让昭阳痛苦,不如这桩婚事作罢,重新为她挑选良人!”
楚王的话一套接一套,甚至拿她在宫里的情况比喻,如妃气得脸色铁青,她还是不相信:
“你休想拿这事来骗本宫!本宫派人查过薛源,他根本没有你说的这些腌臜事!”
谢宴道:“母妃不相信是吗?初十晚上,薛明会去揽汀堂探望外室和他的儿子,母妃若想知道昭阳的未来驸马究竟如何,不妨亲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妃被说动,跟谢宴来到揽汀堂旁边一处宅子的高楼上。
揽汀堂在杨柳街的一处弄巷里,环境清幽。
如妃站在高楼上,看到弄堂里驶来一辆低调的马车。
薛源从马车上走下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眼,如妃的脸色就不可思议地沉了下来。
她看到薛源进了院子,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抱着一个婴儿走出来,薛源逗了逗孩子,又亲吻了了貌美妇人的额头,最后揽着妇人的肩膀有说有笑的进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