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明白,余箐为什么在这里了。
可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沉默,无言。
“你能不能算一算……瞎婆婆在哪儿?她要是在外边儿走了,可能会很不好……”
余箐紧咬着下唇,嘴皮阵阵发白。
我身体微微一颤,“走了”那两个字,不停的萦绕在耳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会找到她的,你回去休息吧。”
“谢谢你,早点睡。”
我嘶哑回答,迈步走近一旁卧室。
没有和陈督质问出薛広,也就是我舅舅的住处,是因为薛広不简单!
我找到陈督,他必然早就知道了。
才会用鬼来弄出火厄,想要提前杀了我妈。
失败之后,他不敢做出太多让我察觉到不对劲,又利用陈督骗我。
挑准了合适的时机,两头一起下手!
如果我从陈督那里问他的所在,搞不好会掉入下一个陷阱!
这种人阴毒至极,很可能设了一个死局在等我!
思绪间,心头更难受,我四扫屋内。
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靠墙的柜子,柜子上面加了四把锁。
门缝隙大了,能瞧见里边儿的编织袋。
心头再次一颤,我猛地闭上了眼。
……
“我娃娃,命不好。”
“道长说,想要他好,就要给他运。”
“一个人,一元硬币,一点点运。”
“积少成多,我求到万家运,求十次,娃娃就好了。”
“快了,第九次了,还有一次。”
……
话音在重叠,在我耳边回荡。
瞎婆婆……也就是我妈的脸,不停的在眼前浮现。
手重重的捂在心口,我睁大眼,张大嘴,粗重的喘息着,又紧咬着牙关,鼻息更重!
“丈人山有三千台阶,想要爬上这三千阶,你花了五年的时间,是天才中的天才,整个老君山,都少有你这样资质的晚辈。”
“可你妈妈,一个普通人,她是如何上了这三千阶的,我不知道。”
“或许吧,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莫大毅力。亦或许,这就是命数,你命该上老君山。”
“所以,你就叫陈千叩。”
“要记住,迟早有一天,你要找回她的,她为你付出了一切。”
师姐对我的训导,同样在耳边萦绕。
“陈千叩……你没事吧……你怎么流血了……”
余箐格外慌张,她并没有走,靠近我身前,手忙脚乱的拿出来一张纸,擦拭我嘴角。
“我没事。”
推开余箐,我手指沾在嘴角,浸润满了血。
起身,我走到床头墙前,这里挂着一条衣服。
手指落在衣服上,一笔一划的勾符。
一字一句,从口中挤出!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
“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以亲子血作引,以常披衣做冢,附魂其中!”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勒令!”
咒法落尽,符勾勒完成,一道血光乍现!
一旁的余箐捂住嘴巴,呆呆的看着我。
不知道她是听出来了什么,还是瞧见我画符的动静,才让她有了这番惊容。
这就是我不想去找薛広的缘由。
我妈被害,那就能招魂!
招魂回来,聆听魂音,自然能从我妈口中知道,薛広住在哪儿。
更能知道,今天是谁杀了她!
害母之仇,不共戴天!
可没想到……
血符闪烁两下,竟变得黯淡,随后崩散了。
我瞪大了双眼,眼见着符一点点消失,手都在微颤。
没死?
人没死,才招不来魂!
薛広还没杀她!?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我心烦意乱,本不想接,见来电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还是接通了。
“喂?”
那边的声音磁性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没回答吭声。
“陈千叩?”
话音再度响起。
“你是谁?”
我哑声反问。
稍稍两秒钟,那声音变得兴奋喜悦。
“我想见你!”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果断的说了自己的要求。
我皱眉,正觉得莫名其妙。
“她快撑不住了,你速来!”
又是一句话,电话直接挂断。
立马我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我脸色是惊疑不定的。
这人的身份不明。
他所说的话,更让人前后琢磨不到逻辑。
可他又知道我是谁!
她快撑不住了,是我妈快撑不住了!?
难道我想错了,是某个人,将我妈救了,而不是薛広派人杀她!?
心砰砰乱跳,我猛地转身往屋外走去。
“陈千叩,你要去哪儿!?”
余箐匆匆跟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