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温羽洛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季玄竹已经坐到桌子前早读去了。
她刚想要调侃季玄竹几句,房间门就被急促地叩响了。
“我可以开门吗?潇潇小姐,玄竹!”
外面的人是洪德寿。
“老师,你进来吧!”温羽洛连忙穿鞋下床,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衣裳。
洪徳寿推门走了进来,扫视了季玄竹和温羽洛后,急切道:“潇潇小姐,玄竹,收拾收拾咱们就出发去江边罢。”
这其实在温羽洛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开口,问道:“老师,今早咱们不是要回宗吗?”
“是月江江边又有人遇害了?”季玄竹也看向洪徳寿,晨光打在他稚嫩的面颊上面。
洪徳寿先是沉默了几秒,略微有些忧心忡忡道:“是。”
......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笼罩,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绒布。春风拂过,晨江冰凉。江面淡淡地笼了一层雾,朦胧感极具。
温羽洛和季玄竹跟在洪徳寿的身后,从拥挤的人群里面挤到了月江江边的河岸之上。
“哎呀,真吓人!”
“不是说这月江江边的地缚灵已经被驱除了吗?”
“就是,就是,这怎么又死人了啊?”
......
江边站着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唏嘘着,妇人皆捂住嘴交头接耳,男人们眼睛里面也露出了恐惧之色。
待温羽洛挤到了人群之前后,才看清了月江江岸边新出现的尸体的全貌。
那是一具被烧焦的干尸,皮肉干瘪,凡是人体上面应该有水分的地方都干了,整体呈现焦黑色。
温羽洛心里也升起了些许不适,皱了皱眉,就被季玄竹捏住了手,干燥温热的体温从手掌心传来,让她心安。
洪德寿一出现,那些人就簇拥了上去。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年人,他上来就握住了洪德寿的手。
“仙师,还得劳烦您帮忙将这杀人的邪祟彻底驱除。这东西一天存在,整个红莲镇就一天不得安宁啊!”
窥听了周围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温羽洛才明白,这青年人叫月见初,是如今红莲镇的镇长。
这人作为镇长,在昨夜没有出现的原因也是十分好笑。居然是因其害怕鬼怪,躲到家里去了,却让自己的镇民冒险。
至于温羽洛为什么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竟是因为月见初是前任镇长、也就是阿雪回忆里的镇长、月江边昨夜被他们杀死的臃肿怪物的儿子。
“能够驱邪除魔,洪某定然全力以赴。”洪德寿将自己的手从月见初的手里面抽了出来,对着红莲镇的众人说。
“只是......”接着,洪德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仙师,您说。”月见初蹙着眉,急切道。
洪德寿微笑着,接着道:“只是,我这次答应来红莲镇驱魔的目的就是让我的两个学生试炼。”
他说话的时候,那空洞洞的眼眶就像是又长好了眼球,一点也没有给人他已经失明的感觉,“如今,我的两位学生已知此事该如何破解了,就让他们来罢。”
月见初似乎是以为洪德寿的两个学生是成年人,就在洪德寿身边扫视了一圈,终是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外来者。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温羽洛和季玄竹的身上,他惊讶又惶恐地对洪德寿道:“仙师,您说的学生,不会是这两个小孩儿吧?”说着,他的手指了指站在洪德寿旁边的两小只。
“是啊。”
见洪德寿脸上祥和的微笑不减反增,月见初却笑不出来了。
这个瞎了眼的老家伙竟然拿两个小孩儿诓骗他们!他在心里唾骂着洪德寿。可是,他又找不到别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将不满憋在心里面。
红莲镇的镇民们也都叽叽喳喳起来了,皆开始质疑洪德寿的说法和抉择,却又害怕其真的带人离开,只得在暗处诟病。
“好了,那咱们再继续昨夜的话题。”温羽洛绕到洪德寿的前面,“月江江岸之间到底有没有一片空地?”
随后,女娃娃就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的红莲镇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月见初的脸上,眼神似乎带着一层薄凉寒霜,略带不符合年龄的威严。
霎时间,几百双眼睛皆齐刷刷地对向了月见初的脸,月见初被盯得心里发凉,于是慢吞吞地道:“嗯......小仙子......这......”
“嗯?如果月镇长您不说的话,那我们只能回明月宗了!”温羽洛一点点在月见初心上加砝码,她清楚地知道,对付这种人,最管用的方法便是温水煮青蛙。
接着,几百号红莲镇上的人接连窃窃私语了起来,男人妇孺皆对着月见初挤眉弄眼。
毕竟在他们心里,不再死人,能平安喜乐,才是人生头等大事。其余的,什么名声之类的,都是狗屁。
“是......”月见初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地响了起来。
“我没有听清,还请月镇长再大声一些说一遍。”
温羽洛还记得梦里和那段回忆里面阿雪的样子,她秉着为阿雪鸣不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