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嗷呜嗷呜——”
就在温羽洛以为柴草会掀开的下一秒,外面传来了尖锐、瘆人的尖叫声。
这声音就像是千万根针,顺着鼓膜的薄弱点在人的耳道里面到处乱钻,直冲着心脏去了。
在这一刻,温羽洛恐惧的情绪攀升至顶峰。
“嘀嗒”一滴冰凉的汗水从温羽洛被掩盖在柴草里面的瓷白脖颈滑落在一根柴上,在介于黑暗与昏黄的交界线下,将其浸成暗红色。
时间几乎如同结冰了一般静止了下来。
呼吸这个东西很是神奇。在你不注意它的时候,它就是不用特意控制的、自主的。而当人在紧张、头脑混乱时,它就成了需要人为操控的、格外清晰的。
“呼——”
温羽洛短促地呼出一口热气,本该轻柔的呼吸在火热的焦灼中很刺耳。
“啪嗒。”在他们前面的怪物似乎又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温羽洛以为这东西就要杀死他们的时候,其脚步一顿,随后转头就离开了。
听着粗重沉闷的脚步声愈行愈远,温羽洛终于松了一口气。
直到彻底听不到脚步声,柴堆外面彻底恢复了寂静,温羽洛高高悬着的心才落了地。随后,她将季玄竹的手松开,慢吞吞地拨开柴草。动作十分轻柔,生怕那怪物原路折返。
两人从稻草堆里面出来了。
“天啊。”温羽洛捂着胸口坐了下来,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吐槽。
都快吓死她了。
“别怕,大小姐。”七岁的季玄竹的声音虽挺奶,但莫名温羽洛有安全感。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温羽洛问。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摸黑跑到外面去找季玄竹的灵力的。
“睡一觉吧。”季玄竹指了指柴草堆。说罢,他自己就走过去,也不顾上面的灰尘和土,躺了下来,在黑夜中闭眼假寐。
温羽洛看见季玄竹的动作,不知是不是被传染了,也打了个哈欠。
今日最初是在自己的灵境里折腾,后又跑到了季玄竹的灵境里,她也很疲惫了。
于是温羽洛也朝先前被她掀到地上的柴草走过去。刚迈出去一步,她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趴在地上。
低头一看,温羽洛蹙了蹙眉。
那竟然是一个被烧焦的黑色头盖骨。
温羽洛撇了撇嘴,将这头盖骨踢飞,嘴里念念有词着“我不是不尊敬你......”
待温羽洛躺在稻草上后,季玄竹那边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
他连睡着时的呼吸声都这么好听。温羽洛心里想着。接着,她就被这声音感染,顾不上别的,眼皮也沉了下去,渐渐地睡着了。
荒漠荒城的夜晚很冷,但是人跟人贴着就暖和了......
·
清晨,荒城的天空依旧风沙弥漫、满天灰黄。
温羽洛是被冻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季玄竹已经不在身边了,他睡过的柴草堆上只留下余温。
她“噌”地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欲呼季玄竹的名字,话音到嘴边还没有出去,她看见男孩站在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破屋门外。
温羽洛走上前去俏皮地拍了拍正在眺望远方的俊俏男孩,“干什么呢你?”
季玄竹转过头,眸子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还是那么亮,大抵也是因为刚醒来,故里面有些水光,似盛满了星辰。
他就静静地转头看着温羽洛,一言不发。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温羽洛从来没有强人所难的毛病。
也许是因在灵境里,即使过了一天一夜,两人也没有任何饥饿感。
外面俨然是一片刚刚打过仗,或者说是被扫荡的场景更加准确。没有一个活人,屋子旁边被火烧过还有点用的东西、上至门前石雕、下至锅碗瓢盆,全没了。
“咱们继续往城里面走吧。”温羽洛被这一幕弄得心里有点发凉,这不是土匪进村嘛!
季玄竹点过头,两人就收拾了衣服继续行程。
这街道上也似他们今早看到的那般,一副被掠夺扫荡后的样子。
两人好几次在路上看到了断肢,被砍下来的首级,以及被啃食的不成样子、露出新鲜白骨的整具尸体。
“嗷呜!嗷呜!”
温羽洛正要附身去触碰距离她手边最近的尸体的手一顿。她对着身旁的季玄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就牵其手,往声音源头蹑手蹑脚地走去。
温羽洛牵着季玄竹躲到了一块大石后,从其后探出一点眼风往声源处望去。
那是一只长着人头、鸟身的怪物。
这怪物有三只脚,每只脚上乃至小腿都被鳞片覆盖着,狰狞可怖。这东西此时正一边惨叫一边抓住一名人类进行啃食。
鸟头怪物将被抓之人的骨肉撕咬成一块又一块的,淡赤色的血雾霎时间满天弥漫,但是它却不吃被撕下来的肉,而是将其甩出老远,后来来回回反复循环。
被撕咬的男人原本是活的,遭遇此出暴行时还能撕裂一般惨叫,到后面就奄奄一息,只能有气无力地嘤咛。
温羽洛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