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帽子、墨镜、围巾。
小荷把自己全身都包裹起来,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只不过,她这一身打扮,有自己的衣裳也有她妈妈的衣裳,年轻和中年款式混搭,看起来很奇怪。
许平安见她心意已决,便没有反对,叫了一辆车,两人前往了乡下。
路上,许平安的肚子饿的不行,起个大早,和女粉丝糖糖看电影,没来得及吃饭,他匆匆离开了,一直饿到了下午。
还好小荷是个细心的女生,她包里带了一些零食,让许平安暂时填补了饥饿。
“我妈妈一定很讨厌我吧。”
“为什么。”
“我给她添了太多生活压力,她为了养活我,要不断的想办法赚钱。”
“可养育子女,是做父母的责任啊。”
小荷反问道:“如果生下来之后,反悔了呢?”
许平安愣了,有些人的确是这样吧。
不是人人都有责任心,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也许想的很好,觉得自己可以努力做个好父母,但生下来之后,现实的压力是不讲道理的,有些人会扛不住,会后悔自己生了孩子,因而产生怨恨,对自己的孩子充满怨气。
要不是为了养你,我能这么受累吗?
这句话,不知道在多少父母心里出现过。
小荷的妈妈是单亲,一个人养大小荷,也许会更辛苦,怨气也就更重。
她用了很卑鄙的方法,让小荷故意装作病弱的姑娘,博得所有人同情,因此获得了好处,小荷不敢戳破,有两个原因,一是获得的同情好处,她也享受了,她没脸戳破,二是母亲太严苛,她惧怕母亲,只能配合了这么多年。
即便如此,母女之间的关系也很差,母亲对小荷的怨气,似乎是整件事的根源。
小荷对此的情绪很复杂,她无法接受母亲对她的高压,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始终在接受母亲的养育。
家庭关系,是一个无解的议题。
车一路开到了乡下,许平安大方的付了钱,司机笑开花了,虽然路程遥远,但赚的也多,难得遇到一个长途大单。
许平安觉得,自己得买一辆车了。
他是有驾证的,高考完的假期,爷爷就让他和晓晓去考了驾证,说以后一定用得到,当时许平安还不信,咱家一个村里穷人,能买得起车?
“这是你妈妈的老家吗?”
“对……”
“你妈妈为什么会搬到城里住?”
“因为我妈妈一直向往城里的生活,她年轻时候一个人来到大城市里,想尽办法落脚,结果遇到了一个男人把她骗了,怀上我之后,我的生父就消失不见了,我妈妈只能一个人把我养大,一个人在城市里赚钱。”
许平安无奈道:“这么看来,你妈妈的一生,都是充满怨气的。”
“我……我该怎么做。”
“现在还不确定你的红斑来源,我们先去你母亲的坟前祭拜一下。”
此时已经是黄昏,乡下没什么路灯,两人趁着天黑之前,赶到了乡下的坟地,这里有一片土坟。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驱鬼,许平安对土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小荷反而有些害怕,因为天很快要黑下来了,坟地看起来充满荒凉,让人不敢靠近。
两人来到了一座新坟面前,小荷摘掉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了满脸的红斑,这一下午的时间,红斑竟然已经蔓延得让她不成人样,走到街上,恐怕会吓到很多人。
小荷跪在了坟前,磕了几个头。
一阵阴风吹过,让许平安察觉了异样,他立刻放出了鬼鼠,去查看四周的情况。
这时,小荷对着土坟说道:“妈,你一辈子辛苦了,都怪我不好,拖累了你。”
她说完,又吹来了一阵阴风,把她的头发吹乱了,高高的飘起,好像要从她头上掉下来一样。
小荷伸出手,朝着头上抓去,用力一抓,竟然把所有头发都摘了下来,出现了一个光头的样子。
许平安目瞪口呆,“小荷,你是……”
“我没有头发……我妈妈为了让我装出一副生病的样子,把我的头发都剃光了,这样见到外人,大家会更同情我。”
“这么做,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一个健康的女孩子,被迫要剃光头生活,只为了配合母亲对外的谎言。
即便是这样,小荷还是没什么怨言,她跪地说道:“妈,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别害我好吗,女儿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不想恨你。”
许平安好奇道:“你没有亲人的话,你的葬礼是怎么办的,谁帮你忙碌?”
办葬礼,又要花钱,又要联系很多身后事,小荷一直被关在家里,毫无社会经验,她根本做不到这些,靠一些亲戚帮忙,还能勉强维持。
“我妈早就和亲戚没联系了,老家没人认识她,葬礼是……一个帮助过我们母女的富人帮忙的。”
“富人帮忙?”
“街道为了帮我们,会联系一些公益组织来慰问,有一个本地的企业,经常会参与,这次的葬礼,也是他们派人来帮忙办好的。”
许平安有了莫名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