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方才收回,可知是他出手射伤了辜鸿远,而他还是在空中出手,武功高强又霸道,能直接重伤辜鸿远。
更令人恐惧又震慑的,是他那张硬挺俊朗的脸。
姚崇德瞪大了眼睛,“宸王?”
他怎么来了!
“姚尚书养的好侍卫,竟敢行刺于本王,对本王如此不满。”
萧倾澜出口的嗓音,清寒交加,仿佛在极寒雪水中滚过,让姚崇德惊讶,“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微臣的侍卫一向只负责保护下官的安全,他怎敢对王爷有行刺之举?王爷定是误会了,他一直守护在下官的身边,未曾离开。”
“未曾离开?七日前的夜晚,本王便在城南遇刺,刺客的身法和武功,和你这侍卫长一模一样,本王原想着未曾得罪姚尚书,给了一些时日,让姚尚书反省,押着人来向本王认罪,本王可以从轻处罚,可姚尚书还是让本王不得不亲自动手来抓人了。”
萧倾澜面覆寒霜,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势。
辜鸿远失血失的脸色惨白,姚崇德却想到,七日前的夜晚,不正是他派辜鸿远去顾家找那个逆女的时候吗?
城南,顾家那宅子就在城南。
宸王他遇刺……
姚崇德猛地看向姜清颜,她方才便说了,顾家敢出来作证,难道背后无人支持?
他当她是在诈他,想为顾家寻个出路。
可谁能料到,真的是宸王……是他支持顾家的!
姚崇德的脸色瞬间便僵硬了,朝堂的焦灼局势,一瞬之间在他脑海里翻涌着。
还有两月便是宸王的册封之礼,如今姜怀渊陷进牢里,除非举兵谋反,否则豫王绝没有胜算,以后也不定能成什么样子。
而宸王,他是先帝唯一嫡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又有沈太后和沈氏一门倾力扶持,军政大权在握,皇上也未曾想过要阻拦他继位。
他如今上门来问罪……
姚崇德一掀下摆,双膝重重触地,“微臣糊涂,竟不知此下属包藏祸心,竟敢暗害王爷,微臣将他交于王爷,任由王爷处置,还望王爷恕微臣失察之罪。”
萧倾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未曾说话。
他行至姜清颜面前,看到她跟青儿互相搀扶着起来,两人身上皆是受了伤。
他瞪了姜清颜一眼,姜清颜撇开眼神,不去看他。
姚崇德未敢抬头,却也猜测得出,宸王今日来,务必是要带走姜清颜的。
“姚尚书,本王无意将事情闹到皇叔面前,毕竟本王也未有损失,而你尚书府平白担个刺杀亲王的罪名,只恐引来朝廷和后宫的雷霆之怒,今晚雪也停了,你以为现下该如何解决?”
“这……”姚崇德方才恐惧,现下却惊喜的回过神来,“宸王大义,体谅微臣之过,微臣感激涕零,今夜微臣未曾见过王爷,王爷也身体康健,至于旁人……微臣也未曾见过。”
他不敢也不能再计较姜清颜闯尚书府的事。
姜清颜却问,“那顾家可还会再受人威胁?”
“顾家……”姚崇德眼眸深了些,他若是放手顾家,她们必定会作证,对国公府重重一击。
届时姚氏这个嫡长女的夫家不保,她的名声不保,也必定会牵连到尚书府。
可若是他此刻硬要掺和这件事,‘刺杀宸王’这柄利剑就悬在头顶上。
姚崇德还在慢慢思考,萧倾澜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还带着他的体温覆盖在姜清颜冻的发红的手上,他责怪她,“为何不护着自己?”
这么冷的天,她穿的这么单薄,带着青儿一个人就闯到了尚书府里来。
当他是死了不成?
姜清颜收回了手,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萧倾澜眼底不悦,也却没说什么。
待姚崇德考虑出一个结果来,终究是对他妥协了。
“王爷明鉴,微臣与顾家毫无干系,此前也是有所误会,以后顾家有任何事,都与微臣无关,也请王爷做个见证。”
姚崇德不得不放手,让顾家去作证。
可他也及时撇清了跟顾家的关系,无论届时顾家要跟国公府如何对立,他都不会管。
姚思渝和她一家的死活,他一分都不沾染。
姜清颜被青儿扶着,听着自己外祖父说这话,内心只觉凉薄。
她知道母亲殷殷期盼着,这辈子还能再回家,再见父母,正大光明的做回她自己。
可她父亲的态度,自私凉薄,是要叫她失望的。
萧倾澜点了头,“姚尚书既如此说,本王倒也不便与你计较被行刺一事,只是姚尚书若下次还有不满,大可与本王当面详谈。”
“微臣不敢。”
姚崇德的头埋的更低了些。
他也未曾看见,萧倾澜是如何带走姜清颜的。
他看向雪地里挣扎的辜鸿远,他还苍白着唇向他呼喊,“大人,救属下……”
姚尚书眼底闪过一抹幽暗。
刺杀宸王的人,如何还能留。
宸王府。
书房之中,暖气四溢,还有墨香的味道渲染,瞬间便驱散了从尚书府出来,这一路冰封霜冻的寒气。
青儿被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