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颜听到此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问姚思渝,“当年姨父便是这样跟姨母相识的?你们当时便……”
“你也想歪了。”
姚思渝掩着唇,轻轻笑了笑。
这样的事说出来,任谁都会跟她当年一样觉得,顾旬州会顺水推舟的,占了她的便宜,再想着为她负责。
这样话本子里故事,才有些曲折动人的暧昧情肠。
可顾旬州没有占她便宜。
当年她以为自己会失身,可醒来的时候,身体除了有些发虚,并没有其他不适,她的肌肤莹白如玉,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而原本穿的衣服,也被顾旬州贴心的,叫船上绣娘给缝补好了。
都是连夜做的。
“你爹……你姨父当年可是正经得很,把我放回床上,便叫了奴婢来,用冷水为我擦身,还将其他人赶的老远,后来我醒了,他连我的面都不见,也不问的姓名,就把他的传家玉佩送给我了。
他说,若我要他负责,便拿这玉佩来找他,他必定三书六礼的娶我过门,若是我不要他负责,便拿这玉佩,去顾家钱庄上随意支取银钱,算作他的歉意,以后再不必相见。”
姚思渝现在回想起来,都感慨万千。
她所见豪门贵府之中,装作正人君子的很多,可真正的君子能如顾旬州这样的,却少之又少。
姜清颜也觉得,她父亲是当得起一句正人君子,高风亮节的。
可后来母亲还是跟父亲一起走了,是私奔,到现在母亲都不能以真正的身份示人,如今还要被姚家威胁。
“当年之后,姨母又是如何跟姨父离开姚家的呢?”
姚思渝的脸色沉了下来,面容泛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姜清颜连忙上前扶着她,她从母亲的眼底,看到了她的心慌,可以窥见,当年她是受了怎样的委屈和虐待,以致现在想起来,还如此的后怕。
姚思渝靠着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出声,“当年我独自回家,想着跟长姐求情,让她帮我隐瞒一夜未归的事,再找父母说明情况,可我一归家,便被父母发现,说我与人苟且,狠狠打了我一顿,将我丢进了祠堂之中,我没有任何机会辩解,我求母亲找人来为我验身,自证清白,都无人肯搭理我。
她们认定了,我就是个淫、荡无耻,与人苟且的女子。”
那种屈辱,落入地狱,毁灭般的委屈,被关在祠堂那一年几乎要挨不过去的苦日子,都是她身体里滚动的利刃。
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是鲜血淋漓的痛。
“后来你姨父打听到了我的消息,姚氏派人放他入府,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当时命悬一线,想着哪怕是背了这骂名,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澄清的机会,便跟他一起离开尚书府了。”
姚思渝没生育女儿之前,她一直觉得,长姐如母,她是疼爱她包容她,才会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跟顾旬州离开尚书府,好歹能有一条活路。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小便雍容华贵的长姐,她肚子里揣的不是一颗慈爱之心,是千万把刀,为她准备着,要刮下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连带着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女儿一起,沦为她的鱼肉。
她踩着她们一家的骨血,坐享国公夫人的荣耀,为她的家,她的夫君和女儿铺路。
“姨父能进尚书府,只怕姚氏花了不少功夫,再坐实姨母你与人私奔,彻底断了你与尚书府的联系,让你只能依靠她这个长姐,而后盘剥你与顾家,这是她出嫁之前,便一早计划好的一条长线。”
既诓骗了姚思渝,收她的恩情,又能拢到顾家这么一座金山,国公府何愁不能财壮势大?
这么多年,国公府欺辱顾家,咬着她爹娘的脖子喝血,利用她和哥哥,如今还想要她爹一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来延续国公府的荣耀!
当真无耻至极!
姜清颜安抚了姚思渝,便带着青儿离开了。
姚思渝追着问她去哪,她也没回答。
顾旬州拿着厚厚的银狐披风出来,将她裹成个小雪团,“你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我瞧颜儿的身子骨,可比你硬朗多了!”
“你……你胡说,都是女子,她还这么年纪轻轻的能硬朗到哪里去?你也不知道给她拿一件。”
姚思渝靠在顾旬州怀里,羞怯又着恼。
顾旬州捧着她的脸,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眼里是多年的深情温隽,“颜儿是夜里出行,穿厚了行动不便!而且这孩子坚毅不屈,远胜你我,主意大的,你我也阻拦不了,索性别给她添乱的好。”
顾旬州如此安慰着姚思渝,可他心里却清楚,姜清颜坚毅不屈,又有多年在国公府累积的眼界见识,她必定是不会轻饶了这些恶人。
如今阻他们的是姚家,她一定会去姚家。
而他作为父亲,帮不了她已然很愧疚,如今能做的,只有照顾好姚思渝,看顾好家,待她事成。
但愿她能如她所想般,事事顺遂。
尚书府。
姚崇德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孙女能大胆到,尚在禁足之中,便带着武婢强闯他家,还打到了他的书房内院里来。
辜鸿远与青儿打斗,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