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赶忙走出来,板着脸训斥姜清颜,“你在胡说什么?你妹妹怎会落水?”
尽管知道这样于事无补,姚氏却还是一心维护自家女儿的颜面。
姜清颜颔首道歉,“是女儿唐突了,母亲莫怪,不知爹伤势可好些了?”
姚氏心里一团火,只想让她赶紧滚蛋,可姜怀渊冷沉的嗓音传来,叫姜清颜和姜幼薇一同进去。
姚氏纵然再恼,也得忍着脾气带她们俩进去。
姜清颜行至姜怀渊面前,坦然问安。
姜幼薇站在她身后,明明是亲生女儿,更该从容一些面对姜怀渊,可她此时却缩的像一只鹌鹑,恨不得用姜清颜挡住所有的怒火。
而她不知道,她越是这般瑟缩,越让姜怀渊生气,觉得她没点胆量,经不起事!
他砰的一拳砸在床头,怒而大吼,“你给我滚过来!为父倒是要看看,你娘说你学的极好的宫中礼仪,学到何处去了!”
姜幼薇被点名,颤颤巍巍的。
姜清颜救不了她,便是姚氏,此刻也不敢顶着姜怀渊的怒火为她说好话。
姜幼薇两眼冒泪光,走到姜怀渊面前,被他考验,行个礼都行的歪歪扭扭的,身子不直,脖子瑟缩,活像个戏班里出来的,逗人捧腹大笑。
姜怀渊恨不得打死她,“没用的废物!往日教你的那些,全都白费了!你哪里比得上你姐姐分毫!”
“国公爷!”姚氏忍不住出声,“幼薇她还小,又身子弱,自小便没颜儿经历见识的多,你怎可如此伤她自尊?”
“蠢货!你难道不知,慈母多败儿!今日这祸事,便是你宠溺无度的结果!”
他一早便打算,让姜清颜和姜幼薇一同学习,两姐妹互相竞争,才能提携进步。
可姚氏却偏说,姜清颜血脉低贱,不配跟他们女儿一同上学,私底下花钱请最好的名师教导姜幼薇。
姜清颜那儿,他们从未亲自去教过一日,只是验收成果。
可到头来,却是姜清颜勤奋上进,样样出挑,而姚氏花了大把的钱财和精力,加上她亲自教养,培养出来的女儿,却如此不堪大用!
姚氏也一同被骂了,颜面尽失,脸颊上火烧火燎的。
她瞪了姜清颜一眼,若是从她脸上看到丝毫幸灾乐祸,她定要好好打她一顿出出气!
敢笑话她们母女?
但姜清颜脸上分毫情绪都没有,臻首微垂,似灵玉般美丽静谧。
姚氏一通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烧的胸腔灼热,五脏俱焚。
姜怀渊见她没认真听他说话,反倒出神盯着姜清颜,愈发的憎恶,“你们母女俩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姚氏带着哭哭啼啼的姜幼薇要走,临走之前,她没忍住问,“颜儿可要跟娘一起走。”
姜清颜看向姜怀渊。
他必定有事留她。
姜怀渊赶姚氏,“我有事跟颜儿说,你出去!”
姚氏又被下了脸面,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姜清颜双手交叠在腹部,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愈发警惕起来。
姜怀渊混迹官场,可不似姚氏这般脾气明显好糊弄。
他状似无意,却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姜清颜,“颜儿,这次宫里发生的事,为父想听你再说一遍。”
姜清颜目光坦然,嗓音轻柔的叙述了一遍。
姜怀渊默默听着,一边暗暗比较。
她终究是饱读诗书的人,遣词造句上,比李嬷嬷要优雅的多,原本很糟糕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显得不那么糟糕。
只是这结果没什么出入。
姜怀渊想到,她主动请罚,保全姜幼薇的名声,又没得罪齐昌侯府,实在是好手段,喟叹了一声:
“国公府有你这样的嫡长女,幼薇有你这个姐姐,都是福气!可贵妃娘娘当真责罚你,也实在有些不讲情面了,终究是亲戚一场。”
“父亲,话不能这么说,贵妃娘娘身居高位,自承其责,先是君臣,才是亲戚,何况外戚终究要避嫌,贵妃娘娘此举,也是为了国公府着想。
至于女儿受罚,抄书并非难事,既能习字静心,也能让女儿更加深刻的领悟女则女戒中的教诲,女儿定会有所受益,因此对贵妃娘娘心怀感激,定会仔细抄录,决不懈怠。”
姜清颜一番谈吐,大方优雅,进退得宜,无论是大局观,还是于她己身的见识,都十分到位,让姜怀渊满意,更让他有些懊恼。
为何她的本事,姜幼薇是一点都学不到呢?
他未曾在姜清颜面前表现出来,却虚伪道:“你有心了,爹有你这样的女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可是眼前的困局,咱们国公府和贵妃娘娘终究是有些龃龉了,贵妃娘娘不满幼薇,你觉得该从何处解决?”
姜清颜心中冷笑,姜怀渊给她挖的这个坑倒是挺大。
她若从大局观,从朝政上谈,露出见识过多,便会惹他忌惮,让他有理由打压她。
她若太小家子气,只想办法怎么讨好姜贵妃,便要被骂谄媚惑上。
而不折中给他想个办法出来,他和姚氏心里的怒火,拐着弯都要泄在她身上。
总是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