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轻抚着她的头,语气温柔得能融化冰雪,尽管邹越在外表和声音上都给人一种柔弱的印象。
“睡吧。”
沈姝心头涌上一丝讶异,却也接受了陆谨言的好意,随着话语的落下,一切重归宁静。
陆谨言有力的臂膀轻轻一绕,紧紧地圈住了沈姝柔软的腰肢,将她整个温婉的身子拥入怀中,仿佛这样的拥抱是他最深的依恋与不舍。
沈姝没有丝毫反抗,她的身体柔顺得像是一只安静的兔子,温驯地依偎在他的胸口,这份乖巧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夜幕低垂,陆谨言怀抱着她,沉浸在梦乡之中,鼾声均匀而深沉,仿佛全世界的安宁都汇聚在这一刻。
相比之下,沈姝的眼眸却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夜空里最亮的星,难以平息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念头都如同绳索,将她深深捆绑在无边的清醒之中,让睡眠变得遥不可及。
她倾听着身边那令人心安的呼吸声,却悲哀地发现,即便这份难得的宁静也无法引领她进入梦乡。
直至晨光微露,沈姝才仿佛从一片混沌中勉强醒来,身旁的陆谨言早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早早起身去处理家中那些他昨晚提起的繁杂事务。
沈姝习惯了独自一人,白日里的时光多数也是自己独处,对于这样的状态,她并无太多介意。
从窗口往下望,只见邹越依靠在那斑驳的电线杆旁,指尖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烟,神情中透露着无法掩饰的空虚与寂寥。
不多时,沈姝的手机屏幕亮起,闪烁着“江砚”二字。
她本无意接听,然而那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什么事?”
“姝姝,我想见你。”
江砚的语调直白而又迫切,这几天的煎熬似乎让他难以承受。
夜晚,他的梦境被沈姝的身影填满,每一幕都是沈姝与陆谨言并肩相依,再无他立足之地的画面。
“不可能。”
沈姝的回答坚决而冷漠,她再也不愿意见到这个男人,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从今往后,她都将不再相信。
“姝姝,你听我解释,那天我真的是要和你一起去办离婚的。”
江砚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哭腔,“至于陆谨言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也许他派了人跟踪我们。”
“你要我相信你,然后呢?”
沈姝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记忆中的那一幕——陆谨言出现时江砚脸上的愕然,似乎并不是假装。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无论真相如何,一切都已成过往,她的心,不会再为江砚敞开。
“你信了就好,那你应该原谅我,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
江砚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求,甚至有一丝丝沙哑,失去沈姝的日子里,他的世界变得灰暗无光。
即使陆谨言给予了他两个宝贵的项目机会,他也只能通过无休止的工作来暂时忘记痛苦。
但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沈姝的影子,安眠药一粒接着一粒,直到失去效用,仍旧难以入眠。
“凭什么?”
沈姝冷笑一声,语带讥讽,“江砚,这一切原本就是一场交易,走不出去的人是你,我从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姝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江砚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无法理解,沈姝为何变得如此决绝与冷漠,她的内心,是否经历过他无法触及的变迁?
“是不是陆谨言对你不好,逼你说的?”
江砚紧握着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是。”
沈姝沉吟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真的与陆谨言无关。
她早就看透了江砚的本质,无论他如何表现出上进与努力,那份所谓的“爱”,不过是他利益和私欲的华丽外衣罢了。
而江砚的狭隘,她早有所悟,因此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难以长久。
说完这些,沈姝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与江砚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原本并不想接听这通电话,只担心江砚或许真有急事需要她。
如今,她暗自发誓,今后江砚的来电,她将一概不接,若真有紧急情况,自会有陆谨言去处理。
她与江砚,除了那张迟迟未能完成的离婚证书,再无更多纠葛。
想到这里,沈姝心中涌起一丝轻松。
陆谨言今晚未归,她独自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时光,大半个晚上都沉浸在电视剧的情节里,手里抓着各式各样的零食,放肆地吃着。
沈姝自嘲,这样的生活状态显得有些颓废,曾经舞蹈训练时的自律与节制,在此刻全然不见。
然而,如今陆谨言为了防止她离开,连出门工作的机会也不再给她。
邹越忠诚地守在楼下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电线杆旁,还是车中,他的存在仿佛一道无形的墙,牢牢地围住了她。
夜幕彻底降临,沈姝简单地解决了晚餐,便准备就寝。
临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