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抛出最后的问题，那双眼睛冷静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又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没有立即回答，那份沉默并非全然的冷漠，而是情感的纠葛与挣扎，对陆谨言的情愫，既深且杂。
现在，她心中的情感五味杂陈，对他的怨念源于曾经深切的爱意，因爱而生的恨，难以名状。
至于爱，已经在习惯与岁月中模糊了界限，不再是那般炽热、刻骨铭心，既不主动迎合，也不害怕失去。
一句话，她的心境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对陆谨言不再抱有任何非分之想，他成了她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曾经的屈辱与伤害，随着虞珊的阴影一同消散在风中。
“我爱你。”
陆谨言轻柔地梳理着沈姝的发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与深情，“我最深爱的人只有你，即便我与他人结合，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依旧占据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无论你渴望什么，我都愿意双手奉上。”
听着这番充满矛盾的告白，沈姝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眼神中有着阅尽世态炎凉的冷静，“别开空头支票，那种虚幻的承诺，我已经消化不来了。”
“那还有别的……或许也能引起你的兴趣。”
陆谨言握住她的小手，指尖缓缓下滑，触及某个敏感的区域，试图唤起旧日的激情。
沈姝脸颊爬上一片绯红，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不。”
“这么说，你已经不爱我了？”
“别用道德的枷锁束缚我。”
沈姝猛地抽回手，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玷污。
“你哥哥的同事离开前，托我好好照顾你，我保证会给你一个舒适的生活。”
陆谨言话题突转，语调里多了几分深意，“就像刚才在沙发上那样，你也很享受，不是吗？”
“别提我哥。”
提及萧旭，沈姝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而诡异的气息，似乎三个人之间，被卷入了一场错综复杂的情感迷宫。
这不仅仅是一段简单的供养关系，而是情感的较量场。
“你对他有感情？”
“他是我哥哥，我自然爱他。”
“超越兄妹之间的那种爱？”
夜色已深，陆谨言似乎毫无睡意，执拗地想要探寻答案。
“或许吧。”
沈姝对萧旭的好感由来已久，两人并无血缘的牵绊，喜欢似乎并不为过。
“设想一下，你哥哥作为公职人员，如果这种兄妹之外的感情曝光，传到他上司那里，对他恐怕是极为不利的。”
陆谨言的语气蓦地失去了温柔，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威胁。
沈姝瞪大眼睛，愤怒地质问：“你想威胁我？”
她本就不该对陆谨言抱有幻想，这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自己曾期望他会有所改变，如今想来，是多么的可笑与天真。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只要你哥哥听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还会派人保护他。”
陆谨言的语气重新柔和下来，手指轻抚沈姝的脸颊，“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应该明白怎样做对他最好。”
沈姝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她与萧旭是法律意义上的家人，这样的秘密一旦暴露，舆论的压力还在其次，更怕王梅会无法接受。
更何况，她现在甚至不确定萧旭是否愿意承担与她共度余生的责任。
在沈姝看来，保护萧旭免受牵连，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该怎么做，陆总无需操心。”
沈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真是别有用心。
“原来，他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陆谨言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原来你本不喜欢我，却为了他，甘愿与我维持这种关系？”
“去年我和你在一起，甚至为你生下孩子，那不也是因为我爸吗？”
沈姝摇头叹息，“为了家人，我可以牺牲一切。”
这话不假，虽然萧旭不是她的亲哥哥，但在名义上，他就是她的依靠。
哥哥为她付出那么多，像极了父亲的形象，她愿意像守护父亲那样守护萧旭。
遗憾的是，她太过平凡，除了生存所需的技能，再无其他长处。
在家族败落之后，沈姝除了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几乎一无所有。
与陆谨言的邂逅，虽然说是命运的安排，却也让她暂时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口。
从那以后，她不再漂泊无依，曾经对低谷时期遇见陆谨言充满感激。
那时候，陆谨言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线光明，如今看来，他不过是另一个层次的愚昧与自私。
“也是，我们姝姝总是那么乖巧，懂得为他人思量。”
陆谨言的手指在她的发间轻轻游走，心中却酸楚不已。
沈姝能够为家人付出这么多，却不肯为自己作出牺牲，这让他既羡慕又嫉妒。
显然，他那颗渴望温暖的心，依旧徘徊在沈姝心门之外，未能触及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但这现状，对他而言，也算是聊胜于无。
虽然这样的想法在心底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