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还能做什么?”
沈若锦冷笑,把杨万雄提出俘虏营,扔进了单独招待西昌探子的帐篷里,大刑伺候。
士兵把杨都护挂在铁架上,四肢都用铁链绑了上去,而后悄然退下。
两旁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沈若锦的手一一抚过那些刑具,从中取了一把吹毛断发的匕首,在杨万雄脖子上比划着。
她也不说话,刀锋冰凉,划在杨万雄身上,惊得他寒毛直竖。
杨万雄道:“沈十,我劝你最好快点放了我,我可是二皇子的舅舅!二皇子已经在来遇水城的路上,马上就到,若他知道你敢这样对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劝你少说废话。”沈若锦丝毫不惧,“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要是怕二皇子,还会把你架在刑具上?”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皇帝。
怎会怕区区一个二皇子?
“疯子!沈十你就是个疯子!”
杨万雄眼中满是惊恐。
都护大人沉溺温柔乡,最喜欢腰肢细软,媚眼如丝的舞女,哪里见过沈十这样刀不离手,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的女罗刹。
“叫什么叫?”沈若锦轻喝道:“我还没开始疯呢。”
杨万雄顿时:“……”
二皇子元启的确马上就要到遇水城了,他一来必然会强行要走他舅舅。
沈若锦没空跟杨万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告诉我,三年前落月关一战,趁乱谋害沈家人的都有谁?”
杨万雄微顿,然后立马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家满门皆死于西昌人之手,这是两国战事,何来的谋害?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沈若锦一道削过杨万雄头顶,将他的头发剃去大半。
杨都护瞬间变成了秃头,只留下边上一圈头发,他头顶凉飕飕,冷汗直流,身体僵硬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
他还活着。
没被沈十一刀掀飞天灵盖。
杨万雄只看见自己的头发掉了一地,想开口说话,却好半响都没发出声音来。
沈若锦吹掉落在匕首的断发,沉声威胁道:“我在沈家的事上一向没什么耐心,你还不说实话,下一刀,削的可就不是你的头发了。”
这匕首极其锋利,刀锋蹭亮,寒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杨万雄是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心思一转,立马就说:“我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信。”
沈若锦搬了把椅子来,坐在杨万雄面前,“你只管说,信与不信是我的事。”
一个坐在太师椅上,一个被绑在刑具上。
这帐篷是用来审问西昌探子用的,刑具上血迹尤新,整个帐篷里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杨万雄每次呼吸都几乎作呕,可沈若锦置身其中,却好似完全不受其扰一般。
她还把匕首抛向高处,又随手接住,像在玩,更多的是故意威慑。
“李相!是李相!”杨万雄说:“李相跟你们沈家一直不对付,他那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你们沈家的年轻一辈却个个都是人中翘楚。而且你们沈家老是跟他对着干,李相不满已久,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沈若锦在做各种猜想的时候,的确也把奸相李向荣列在第一位。
沈家跟丞相府早就结下了梁子,在舅舅那一辈,李向荣年轻的时候曾求娶苏家大姑娘未果,后来苏家大姑娘嫁给了大舅舅,做了沈家夫人。
到了兄长们这一辈,曾制止李家的族亲为祸乡里,出手擒拿送到官府法办,李相那时候面上公正无私,连连说自己约束不严,但此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三年前趁机谋害沈家之人,定有他一份。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杨万雄说的太快了,趁机祸水东引的嫌疑极大。
李向荣有两个女儿在宫中为妃,且都十分得宠,虽说现下两位李妃都没有诞下皇子,但她们正年轻,焉知过个年会不会诞下皇嗣?
杨万雄在这种时候跟沈若锦说,是李向荣害的沈家,多半是想借刀杀人。
“看来李向荣也跟没少跟你对着干。”沈若锦朝杨万雄身下踹一脚,“少在这里耍心机,还有其他什么人,全都给说出来,一个也不能少!”
杨万雄被踹中要害,脸色大变,越发认清眼前这个沈十不好糊弄。
“还有、还有……”
杨万雄做苦思冥想状,把几个政敌的名字全都报了一遍。
沈十哪里能不知道这人揣的什么心思,缓缓起身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
杨万雄一个激灵,连忙道:“是你说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参与过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我当时又没参与其中,只能跟你说个大概、可能、或许曾参与其中的那些人的性命……”
“大概、可能、或许?”
沈若锦耐心耗尽,一刀插进杨万雄的手掌。
匕首穿透掌心,她当即拔了出来。
“啊!”杨万雄仰头惨叫,“我的手!我的手!你怎么、怎么敢?”
“你说你没参与?我不信。”沈若锦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在杨万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