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
杨万雄大喝道。
他语速飞快地说:“敌众我寡,驻守西州城的人马只有五万不到,加上沈家军也不到十万人,西昌兵马足足有我军两倍之多,此战根本没有胜算,此时打开城门跟放西昌军入城没有区别,不许开城门!谁也——”
“住口!”
沈若锦直接拎着杨万雄的脑袋往墙头狠狠撞去,硬生生将人撞得晕死过去,再也不能说出半句蛊惑军心的话。
沈若锦高声喊道:“守城的将士们,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此时在城门前跟西昌军拼死血战的人都是我等的同袍!我们生长在同一片土地上,本是血脉相连,都在为守护大齐疆域而不惜一切,今日沈家军若在自家门前被西昌人坑杀,西州城内的人也难逃厄运。打开城门,联手退敌!”
城楼上的士兵看向城外的厮杀场,血染城门,不断倒下的都是他们同袍。
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士兵们一次次从死人堆爬出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活着回家。
城内城外的士兵其实并不是敌对,只有上位者在争抢在算计。
杨万雄没了声响之后,城楼上的守卫看着城外浴血奋战的沈家军,听沈若锦说同袍,无不动容,少数几个不愿意违抗都护命令的人都被士兵们联手拿下。
沈若锦嗓音嘶哑地喊:“接我们大齐的英雄们回家!”
“开城门!”
“开——”
守城士兵们一声声地传下去。
一直紧闭的城门轰然打开。
火光照亮城楼,城外一名奋力拍打城门的士兵摔倒在地上,终于看到了回家的路。
“城、城门开了!”
“兄弟们!城门开了!”
冲出城去支援的守城士兵把倒地的沈家军扶了起来,高声喊道:“城门已开,沈家军的弟兄们,回家了!”
卫青山回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
十姑娘她……做到了。
“弟兄们,回家了!”卫将军大喊,忽增七分神勇一个回马枪杀退了对他穷追不舍的贺拓。
沈家军原本已经士气大减,忽然看见城门开了,援军来了,有了能活着回家的希望,顿时士气大振,豁出命去跟西昌军打。
“拼了!”
“我们要回家!”
沈家军们怒吼着,杀退西昌军,跟来支援的守城兵接应上,杀退一波人就迅速后撤。
“不可恋战。”沈若锦站在高处喊道:“速速回城!”
“众将士听令,立刻撤回西州城!”
卫青山救下了两个被西昌兵围住的弟兄,护着他们撤回。
“弓箭手!”
沈若锦站在城楼上,纵观整个战场,调动守城士兵。
原本打的不可开交的两方士兵迅速分开,沈家军和守城兵撤回城内。
西昌的先锋将军贺拓带着骑兵追击而来,一刀砍向落在最后面的沈家军。
沈若锦抄起一旁的长戟,狠狠地朝他掷了出去。
长戟重达数十斤,携带她的内力,犹如雷霆落下,贺拓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只能举刀来挡。
贺拓手中的宝刀生生被震断,他迅速飞身后退,下一刻就坐下骏马被长戟贯穿,死死钉在了地上。
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只这一瞬间,大齐兵马全都撤回了城内,再追击不得。
贺拓抬头向城楼上看去,只见衣衫染血的少女站在高处,风扬起她凌乱的发丝,看不清面容,那一身的肃杀之气却着实令人心惊。
城楼上站满了弓箭手,箭羽不断落下,让西昌军无法靠近。
身后的下属冲上前来,担心地问:“贺将军!您没事吧?”
贺拓扔了手中短刀,一直看着城楼上,问属下,“她是谁?”
属下答:“大齐境内,有此智勇,还愿不顾生死救沈家军的女子,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家沈十。”
“沈十——”贺拓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没有被女子差点用长戟扎死的恼怒,反倒对这个人感兴趣极了,“今日射伤元帅的也是她?”
属下说:“是她。”
说话间,西州城的城门已经重重合上。
今日这一战,没能把沈家军杀光,要攻城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了。
更别说,还遇到了沈十这样的对手。
“这个沈十,有点能耐。”
贺拓走上前,把贯穿马身的长戟拔了出来,拿在手里一寸寸摸过去,抬头跟城楼上的沈若锦遥遥相望。
贺拓高声喊道:“沈十,躲在城内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真有本事,出城来与我一战!本将军看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定会留你一命,带回王城做个暖床妾!”
贺拓此人才二十出头,就做了先锋将,今日西昌元帅重伤,调动兵马的大权就落在他手上。
正是年轻气盛,做什么都激进的时候。
跟随他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两军对峙,骂阵也是一门学问。
羞辱对方将领,令其气愤难平,冲动迎战也是惯用手段。
沈若锦年纪轻轻的,听了这话却不恼不怒的,她居高临下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