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世子您慢点走,小心摔着。”
几名衣着光鲜的子弟,簇拥着一面色酡红,身体摇晃的青年下楼。
“不用!”
“这点酒下肚,不过滴水入汪洋,掀不起半分波澜!”
“我自己走!”
滕青不带客气地撇开了搀着自己的手臂,还推上一把。
“世子海量,小的佩服。”
然,被推开的那人,不敢显露出半分不悦,仍旧是眉开眼笑。
忽而,滕青迷糊间,仿佛看到了某道熟悉的身影,揉搓两眼。
“顾全?”
听到有人唤自己,顾全回眸看去。
“哦?”
“原来是世子殿下,许久不见,雅兴依旧啊。”
顾全脸上带笑,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滕青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大步跨上前,迎面带来不小的酒气。
“前些时日,顾兄震动朝廷的‘三问三答’,令本世子惊叹不已,真乃大才风范!”
滕青声音不加掩饰,引得周遭顷时投来诸般目光。
“那就是将军府出了名的纨绔二公子吗?”
“嘘~人家只是表面纨绔,藏得可深了呢!”
“我听家里老爷子提了,人家现在可是户部郎中,正五品官员!”
虽然顾全也没想着低调,但这也过于高调了。
美人汇聚的场所下,攀比是最为常见的。
滕青三两句话,就几乎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顾全不卑不亢,“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罢了,世子不必如此。”
听着像是自谦,但落入滕青,却不是那么顺耳,仿若一种嘲弄。
滕青皮笑肉不笑,转移了话题,“顾兄,这是你的随从吗?”
“倒生得高大,是块习武的好料。”
他随意一指顾擎天。
顾全眸内寒光划过,“不是随从,他是我大哥。”
滕青颇感意外地捂起嘴,“原来是顾大公子,久仰久仰。”
顾擎天摆摆手,憨直笑着,“听我小弟唤你为世子,不知令尊是哪位?”
此言落下,顾全唇角轻勾,滕青肉眼可见的黑了脸色,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家父滕王。”
“滕王?”
“哦哦,久仰久仰。”
顾擎天对异性王了解不多,但顾忌滕青的面子,还是故作知晓地施了一礼。
滕青脸黑如锅底,没了耐心,断然选择无视他,直视着顾全,“顾兄名声在外,皆言将军府出了尊‘麒麟子’。”
“在场文人墨客不知凡几,不知顾兄可否以此地美人为题,吟诵一首,好让我们见识见识顾兄之风华。”
跟随他身边的几名富家子弟,当即起了哄。
“顾公子才华横溢,面对陛下‘三问’仍能答得轻松自如,吟诵一首对顾公子而言,想来不过尔尔。”
“没错,顾公子快别吊我们这些人胃口了!”
甚至于,周遭文人皆投射来轻蔑高傲的目光。
论做官,他们比不上顾全。
但要论文采,他们自觉,随意一人出口,便可令顾全无地自容,无颜留在此处。
媚娘皱起了眉,明眼人都看得出,滕青是想让顾全难堪。
既下了跟顾全打好关系的决心,她咬咬牙,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世子殿下,不若”
一只手却倏地拦下她。
她愕然看去,是满面平静的顾全。
“吟诵一首罢了,这有何难?”
他环视了一圈,忽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媚娘怔愣住,她没想到,顾全是真会啊!
文人墨客更是顷刻陷入沉思,“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倾国倾城一词,竟还能这样用?”
滕青脸色微沉,“这首诗的意境貌似太过浅显,不太符合顾公子的身份啊”
顾全轻瞥了他一眼,又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可以吗?”
“意境还不够是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不知世子殿下,满意否?”
顾全连番炸弹落地,手持方块三的滕青,顿时被炸懵逼了。
偌大万花楼,本热闹洋洋,此刻却宛若一汪死寂的潭水,没有半分声响回荡。
一众目光,皆直直地钉在了那张不见纹丝波澜的清秀面孔上。
文人墨客早已没了先前高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惊。
若说顾全的前两首诗,已经超出了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的水平。
那这第三首
完全就是横立他们跟前的天堑,无法跨越的地步!
万花楼女子不仅容貌迤逦,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也是略懂一二,否则也无法跟这些又想吃肉,又想喝汤的文人交流甚欢,把他们哄得一愣一愣的。
对于出自李白的清平调,其中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