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两名侍女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微妙变化,身形不由自主地俯低,她们的视线越过华丽的门扉,恭敬地回应:“回禀陛下,那声音似乎源自这房间深处!”
语音未落,门外的嘈杂仿佛也被压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陛下!”
那个娇柔中透着坚韧的嗓音再次响起,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却在这静谧的宫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皇上眉心微蹙,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他淡淡下令:“去查看一番,将那门开启。”
“遵命,陛下。”
侍女们轻声应诺,脚步轻盈地迈向那扇紧闭的门扉,手指轻轻触碰门把,一股不易察觉的犹豫在指尖流转。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股夹杂着温热与各种难以名状气味的气流猛地涌入,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门后,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赫然呈现:裴清芷衣衫凌乱,紧紧抱住几乎赤裸的郑成晏。
郑成晏脸上写满了慌张,他的双臂试图挣脱那不请自来的束缚,当门扉洞开,他惊讶地仰起头,目光穿过纷乱的发丝,直射门外那一双双震惊的眸子。
皇上、谭馨悦,以及跟随其后的吴二公子和谢大公子,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键。
“这……这……”
皇上的话语哽在喉间,平日里的风流韵事他并非全然不知,但这般场景即便是他也感到愕然。
“这到底是何等光景?!”
他心中暗自嘀咕,这位曾经的姐夫,怎会与尚未出阁的裴家小姐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皇……上……殿下……”
郑成晏语无伦次,慌忙推开裴清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
“清芷!”
裴大少爷眼见胞妹这般狼狈,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大踏步上前,用一旁的锦被紧紧包裹住她颤抖的身躯。
郑成晏好不容易整理好衣冠,踉跄几步,跪倒在皇上与苏婉毓面前:“陛下,全是她,是裴家二小姐硬将我留在此地。”
话音刚落,他又转而望向面色复杂的苏婉毓,语气中充满了哀求:“毓儿,真的,是她假扮成了你,将我拖入这纷扰之中。当时光线昏暗,我未能辨清,才铸下大错。”
“毓儿,我此次前来,仅为一睹你的芳容。”
“毓儿……”
这一声声饱含深情的“毓儿”,让苏婉毓心头一紧,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下游走。
不只是她,就连皇上也觉得无法忍受,他骤然踢出一脚,声色俱厉:“公主之名,也是你能随意呼唤的?!”
郑成晏应声倒地,骨骼间的轻微响动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
裴大少爷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他放开妹妹,狠狠地朝着郑成晏踢去:“郑成晏,你不但欺侮我二妹,竟还在陛下面前诋毁她的名誉!”
皇上紧锁的眉头透露出内心的烦躁,对于裴家二小姐,他本无丝毫兴趣,她与谁有私情原本与他无关。
然而今日,这一切偏偏发生在自己与姐姐眼前,玷污了姐姐的眼界,污秽了姐姐的听闻……
“裴家的千金,真是别有一番‘风采’,竟在别人的府邸上演如此不堪入目的闹剧。”
他的话语中不无讽刺之意。
裴大少爷连忙跪地求饶,企图挽救家族声誉:“陛下开恩,舍妹久居深闺,不识人间烟火,定是郑家那位二公子心怀不轨,诱骗我妹至此,请求陛下为舍妹主持公道!”
裴驰安与裴太妃原策划着利用裴清芷入宫,以期诞下皇嗣,待陛下驾崩后,太妃便能以辅佐幼帝之名,掌握实权。
怎知,裴清芷私下与郑成晏的瓜葛,不仅毁了她的名声,更因郑成晏之故,令陛下心生厌恶。
不仅入宫无门,怕是往后婚姻也成问题,这让裴驰安内心充满了怨恨,恨不得将郑成晏碎尸万段。
屋内众人注视之下,裴清芷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睫毛微微颤动,汗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望向郑成晏与兄长,随即惊异地发现站在门口的皇上:“陛下,您怎么会在此?刚刚我们……”
皇上的眼神如寒冰,直刺人心:“刚才你正与郑二公子共度春宵。”
裴清芷面色煞白,双手慌乱地捂住嘴巴,恍然意识到,与自己缠绵之人,并非陛下,而是郑成晏。
她急忙拉紧身上的被褥,仓促跪拜在地,向着皇上磕头:“陛下,臣女一时错觉,误将郑成晏当作了您。”
这句话,让裴驰安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乌云蔽日。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的意思是,孤与郑二公子有何分别?”
郑成晏乃罪臣之后,她居然敢将陛下与之相提并论,简直是自寻死路!
裴清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欲言又止,神色中尽是惶恐:“臣女……臣女……”
皇上挥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滚出去!别再污了孤和你姐姐的眼睛!”
然而,裴清芷并未就此放弃,她依旧心存幻想,匍匐着向前:“陛下,臣女心中一直爱慕着您……怎么可能与郑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