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样太便宜她了,我更希望将她捆绑在后院的枯树下,日复一日地折磨,我要亲眼目睹她痛得呼天抢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
话语间,恨意如同烈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苏婉毓轻移莲步,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开口:“婆婆,您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郭氏闻声猛然一震,抬头瞬间,眼中闪过惊愕:“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婉毓不紧不慢,领着贴身丫鬟司棋步入屋内,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就不能是我?如今这宅院之中,除了我,又有谁会闲暇之余来探望您老人家呢?”
郭氏的头上已无半缕青丝,面容枯黄,瘦骨嶙峋,却依然强撑着最后一丝傲气,不肯在苏婉毓面前示弱:“你以为将我囚禁于此,就能让我束手无策?我可是堂堂郭家的千金小姐,他们不可能置我于不顾。还有晏儿,那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他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受难!到时候,看你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一切!”
苏婉毓并未与其多费唇舌,转而对司棋吩咐道:“去吧,继续为夫人准备药膳。”
郭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目光死死盯住司棋手中那碗不明液体,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苏婉毓淡然回应:“自然是为您调养身体,这是特意为您熬制的上等鸡汤。”
这一次,碗中的确只是普通的鸡汤,但对于已被恐惧深深笼罩的郭氏而言,任何食物都可能是致命的毒药,她拼命挣扎,企图逃离这个束缚:“你敢!苏婉毓,你就不怕晏儿知道后,要了你的命吗?”
面对郭氏的威胁,苏婉毓只是冷冷一笑,那漠然的表情仿佛在说,生死对她而言早已无关紧要。
郭氏被这笑容弄得心神不宁,正当她愣神之际,司棋已迅速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汤灌入她的口中。
郭氏如拼尽全力反抗,但在司棋那铁石般的手掌下,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力。
一碗汤饮尽,郭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试图用手抠出喉咙里的东西,却被司棋紧紧按住。
“苏婉毓,你好狠的心!你给我记住,我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即便到了此刻,郭氏仍未放弃最后的挣扎,但时间不等人,若再这样拖延下去,只怕自己先要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油尽灯枯。
苏婉毓转身,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婆婆,您就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我再来看您。”
司棋松开手,不仅帮郭氏整理了凌乱不堪的房间,还细心铺设了干净的被褥。
外人若不知内情,定会称赞这位二少奶奶孝顺贤良,不顾外界的风言风语,亲自照顾病重的婆婆。
日复一日,郭氏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自那次之后,即便是最普通的鸡汤,在她心中也化作了蚀骨的毒药,令她日益消瘦,精神恍惚,终日徘徊在门边,口中喃喃呼唤着晏儿的名字。
时日一长,郑府内外开始流传起夫人因长期被囚禁而导致心智受损,行为异常的传言。
转眼间,已过月余。
郭家因担忧郭氏的安危,特地派人前来郑府询问,却都被郑侯爷以各种理由巧妙应对,未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郭家碍余家族声誉与利益考量,也不敢深究,生怕引火上身。
几次三番,郑侯爷总有办法推脱,郭家的探访也逐渐减少。
而小郭氏,已稳坐长平侯府女主人之位,郑府的权势依旧,无人敢轻易质疑其权威。
小郭氏与郭氏性格截然不同,表面上在郑侯爷面前温婉柔顺,实则内心刚毅沉稳。
郭氏被囚后,她与苏婉毓的关系日益亲密,从起初的品茶闲聊,到后来的推心置腹,两人的情谊愈发深厚。
小郭氏常赠予苏婉毓各式精致小物,甚至不惜重金搜罗市面上的新奇玩意,满满装了两大箱送往娇阳院。
近来,郑侯爷从皇宫带回了罕见的仙人桃,小郭氏自己尚未品尝,便急不可耐地将它送到了苏婉毓面前。
“婉毓,我知道你喜欢吃桃子,这可是宫中的珍品,仅此一个。”
她笑靥如花,吩咐侍女将仙桃轻轻放在桌上。
苏婉毓身姿轻盈,虽久居深闺,却未显丝毫臃肿,对于这份意外的礼物,她满心欢喜,尤其是这难得一见的仙人桃,每年春天能品尝的机会屈指可数。
小郭氏见状,笑容更加灿烂:“看来我的选择没错,听说皇上也极为喜爱这仙人桃,若非秦川进献,郑侯爷也难以求得一颗。”
苏婉毓示意身边的云意为小郭氏奉上上好的茶水。
小郭氏在府中出手阔绰,对下人奖赏毫不吝啬,而自己却生活简朴,衣着朴素,不喜奢华装饰。
这让苏婉毓心中生疑,作为长平侯府的当家主母,为何不为自己留有后路,反而如此大方施舍,将来又如何确保自己的生活无忧?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小郭氏微微隆起的腹部,关切地问道:“夫人,您的孩子何时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