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死了吧?”吾谷皱眉。
宋烨瞧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叫希雅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他们这边收拾行囊这么大的动静,她也该醒了才是。
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动过分毫。
“公子,我去看看吧!”巴林道,“别是出事了,万一她真是娄底小国的人,死全乎也就罢了,万一没死透,到时候秋后算账……”
宋烨坐在骆驼上,只觉得脑仁疼,“去吧!”
“好!”巴林快步朝着希雅走去。
及至跟前,巴林蹲下来,推搡了希雅一下,“喂?”
没动静?!
“哎哎哎,该起来了,该走了!”巴林又推搡了一下,“回头太阳上来了,还不得晒死你?你快些起来,免得骆驼跑了,你到时候……”
巴林心下一惊,赶紧转回宋烨跟前,“公子,她身上滚烫,好像是病了!”
“病了?”宋烨皱眉。
吾谷翻身下了骆驼,“奴才去看看!”
宋烨不作甚,由着吾谷去查看。
还真别说,这女人的确是病了。
额头有些发烫,双目紧闭而不睁。
“大概是染了风寒。”吾谷皱眉。
环顾四周,除了漫天黄沙,
就剩下他们这一批人,若是都走了,她不被晒死也得冻死,要么就是被野狼分食,成为这些牲畜的果腹之物。
说来,也是一条命!
吾谷叹口气,转回宋烨跟前,“爷,她发烧了。”
宋烨侧过脸,瞧着被巴林扶起,靠坐在石头边上的女人,眸色微微沉冷,“带上吧!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把她放下。”
“是!”巴林颔首。
阿期赶紧打了个把手,帮着巴林一道,抱着希雅上了骆驼。
“启程!”宋烨头也不回。
吾谷紧随其后,小心伺候着。
驼队又开始上路,驼铃声声,烈日炎炎。
宋烨瞧着满目黄沙,一颗心早已飞到了远处,不知道他的长安现在如何?还有长安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谁也不知道接下里的事情,会朝着哪方面发展。
宋烨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不是北凉,这是南渊。
于他而言,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就等于是脱离了正规,他为自己的茫然和无法掌控而焦躁,心里惴惴不安。
南渊与北凉是死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若是自己万劫不复也就罢了,怕就怕最后还会连累洛长安,那是他最最不愿意看到
的结果。
风沙刮在脸上,又热又疼,空气干燥得让人起皮,连呼出去的气,都甚是灼人。
“爷,您是不是想公子了?”吾谷问。
宋烨方才出神的样子,吾谷可都瞧见了呢,皇上定是想他家公子了,所以才会这般出神。
被吾谷这么一问,宋烨才堪堪回过神来,“想!日夜都想,就是见不着。”
见不着,如同钝刀子杀人一般,磨得心肝都疼了。
“公子一定会没事的!”吾谷低低的开口。
心里,也是这样期许的。
“宋墨不会对她做什么,但绝对没有她想要的自由。”宋烨很清楚,此刻长安怀着孩子,宋墨要想留下她,必须得有个把柄,那么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羁绊。
不管洛长安现在想做什么,都得先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因此宋墨就会拿捏着孩子,用来要挟洛长安,被要挟的滋味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会拿公子的孩子,相要挟吧?”吾谷知道自家公子的性子,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但是涉及到至亲至爱,公子只能束手就缚。
重情义有重情义的好处,自然也有坏处,软肋被拿捏住,真真是生不如死,不得不受制于人。
事实上,确也如此。
这是洛长安今儿第三次吐得精光,好似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满嘴都是苦涩滋味,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连眼神都略显迟滞,可见这孕中妇人,不知要遭多少罪。
“孤舟?”宋墨挥挥手,让边上伺候的人退下,兀自上前,将洛长安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没事了没事了!”
洛长安气息奄奄,伏在宋墨的怀里,已然没了挣扎的余地,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得不成样子。
“大夫和嬷嬷都说了,一定要吃,哪怕一直吐,也得吃点下去,否则怕是撑不住的,等过了头三个月,胎像稳定,就没什么大碍了!”宋墨早就问过了。
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连那些生过孩子的妇人,也是这么回答他的。
洛长安没吭声,现在她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更别说其他,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压根无法正常思考。
这个时候的女子,是最虚弱的,最需要有人呵护的。
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让人瞧着好生心疼。
宋墨从来没见过这样柔弱的洛长安,整个人都快瘦成了纸片人,躺在自己的怀中奄奄一息的,仿佛随时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