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外,当下戒严。
皇帝有命,搜查整个皇宫,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寒山这心里头隐约有了底,要知道,虽然皇帝重掌大权,但是漏网之鱼还是不少。
尤其是宋墨和杜双奇,虽说知道杜双奇染了剧毒,但谁知道他现在死没死?
死了?
尸体何在?
没死?
藏身何处?
这些,都是问题所在。
只要一天没见着这两人的尸体,就一天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
宫道上,脚步声和甲胄碰撞之音,此起彼伏,一会从这儿跑过,一会从那边掠过,满宫里都是奔跑的侍卫。
每个宫殿都齐刷刷的搜过去,连墙角的老鼠洞都不放过。
当然,皇帝口谕一下,最紧张的莫过于跪在那里的百花公主。
做贼的人,见着这般阵仗,还不心虚?
待满宫里都忙碌起来,宋烨才回了寝殿。
“皇上?”连江赶紧相迎。
宋烨站在回廊里,就这么冷飕飕的瞧着,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百花公主,“倒也是能耐!”
“洛公子一直没出来。”连江急忙解释,“这和贵妃死活不走,奴才也没法子,只能由着她哭嚎,好在洛公子屋内,瓜子点心和茶水,早早的备下,倒是不
打紧。”
伺候好了洛长安,才是重中之重。
“甚好!”宋烨点头,抬步往前。
见着宋烨过来,百花公主先是一愣,俄而赶紧打量着宋烨周围,见着没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所幸,不是来擒她的。
宋烨身边,那是那些人。
瞧着百花公主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宋烨只觉得可笑,“贵妃这是作甚?不是说病了吗?怎么朕瞧着,你这身康体健的,半点都不像是有病有痛的样子?”
“皇上,臣妾的确是病了,而且这病的由来,想必您也清楚!”到了这地步,百花公主硬着头皮也得糊弄两句。
要是今日她没能糊弄好这皇帝,只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是来算账的?”宋烨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之所以还在贵妃的位置上,是因为什么缘故,需要朕提醒你吗?”
百花公主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毕竟是理亏的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朕允许你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宋烨音色渐冷,“和贵妃,你是西域来的,朕不为难你,毕竟咱们跟西域有议和协议在,朕不会真的杀了你,可你该有自知之明,出现在朕的面前,对你没好处!”
诚然,如此。
百花公主心知肚明,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宋墨的“刀子”不也是架在她脖子上吗?
“你今儿跑这儿来,披头散发的,不顾自己的仪态,到底想干什么?”宋烨迈下台阶,幽幽的蹲下来,就这么冷飕飕的盯着她,“是想给谁,腾出点空来吗?还是说,这不过是抛砖引玉,弃车保帅的一种法子?”
百花公主遍体生寒,连带着呼吸的节奏都不太对了。
“假装生病,欺瞒君上,是为欺君之罪;其后大吵大闹,惊扰了朕,是为以下犯上,此乃大不敬之罪。”宋烨温吞的开口,“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呢?罚得重了,怕你这身子骨吃不消,要是一不留神打死了,西域那边也不好交代!”
百花公主身子剧颤,“皇上恕罪!”
“罚得轻了,又不能服众,朕的颜面往哪儿搁?”宋烨轻哼两声,“你说,朕该如何惩罚?迁居别殿你都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闹腾得如此厉害?要不然……”
宋烨想了想,幽然站起身来。
“连江!”宋烨开口。
连江行礼,“皇上!”
“朕记得,冷宫边上的五春宫,似乎空着呢!”宋烨负手而立,“五春宫不是冷宫,只是距离冷宫最近,那边
环境雅致,无人打扰,隔着一条河渠,倒也安生!”
百花公主骇然瞪大眼睛,这等于是说,把她送进了冷宫?
不是冷宫,却胜似冷宫,堪比冷宫。
“是!”连江颔首,“五春宫地方宽敞,周遭以河渠围绕,若无小舟则进出困难,若是贵妃娘娘要静养身子,哪儿是最合适不过,绝对无人打扰。”
宋烨正有此意,“那便正好,派人送贵妃娘娘过去,顺便挑几个可信的人,在旁伺候着,若是缺什么少什么,自个去内务府里领,好生送过去,好生照顾!”
“是!”连江行礼。
百花公主腿一软,当下瘫软在原地,这会连跪都跪不直了。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终究也是不死心,如今这般羞辱,也有她自己缘故在内。
“皇上?”百花公主泪流满面,声音低哑,“您难道真的这般不念旧情?”
宋烨眯了眯眸子,拂袖间,连江领着众人退避三舍。
洛长安扒拉着殿门口,就这么隔着门缝,仔细的瞧着外头的动静,寻思着这百花公主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当然,她也想知道,宋烨怎么个怜香惜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