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得很。
林祁在外头瞧了半晌,确定屋内有人,愈发生了疑。
屋内的人,只能是皇帝,这点他很清楚,但是……他也相信疾刃的消息,京陵城没有消息过来,那么问题的原因到底出在何处?
“皇帝,怎么会在屋内?”林祁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他怎么想不通,皇帝……就在屋内。
曹风与吾谷进去伺候的时候,心里揣着几分慌乱,乍见着洛长安躺在那里,阖眼休息,两人面面相觑,瞧这样子,还是没什么事儿。
“先去准备点吃的。”宋烨吩咐。
曹风行礼,“奴才这就去!”
“吾谷!”宋烨横了他一眼。
吾谷行礼,“皇上。”
“收拾好长安的东西,明日天亮便启程回京陵城。”宋烨吩咐。
吾谷先是一愣,俄而大喜过望,“奴才这就去准备!”
待二人离去之后,宋烨瞧着床榻上昏睡过去的洛长安,指尖轻轻落在她的腕脉上,面色愈发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长安疼得累了,好好的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听得吾谷说,皇帝已经下令回京陵城,当即欣喜若狂,“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奴才亲耳朵听皇上这么说,也是皇上让奴才来收拾东西
的。”吾谷信誓旦旦,“公子,这次是真的能走了。”
洛长安拍拍屁股起身,瞧着桌案上的精致点心,瞬时眉开眼笑,心情大好,“没想到,皇帝还真的心软了?”
“公子,您是装的?”吾谷问。
洛长安险些咬着自己的指尖,愣了愣便将糕点悉数塞进嘴里,半边腮帮子微鼓,“不是,是真的疼,他一碰我……我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疼得钻心。”
“这帮该死的东西!”吾谷啐了一口,“公子,那您现在觉得如何?”
洛长安吃着糕点,“只要你们都别碰我,我就不会疼,皇帝如此,重生亦是如此,现在的我……就像是,像是一只尖刺倒长的刺猬。”
刺猬的刺,是用来保护自己的。
但现在,她的刺是倒长的,刺只会扎自己身上。
“没事,不用担心。”洛长安喝了口水,“重生说过,我这是蛊,死不了,要解开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全然没办法。”
吾谷点点头,“还是要解开为好,否则公子您……”
得孤家寡人一辈子!
想想,还真是惨!
这世上有矛就有盾,蛊毒蛊毒,有毒就一定有解,她偏不信了,这蛊真的无药可解!
“公子,事儿都准备妥当了,咱们真的半道开
溜?”吾谷小声的问。
洛长安敛眸,有那么一瞬,她犹豫了。
同鸳盟的事情,对她来说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尤其是阿莲说的那些话,仿佛一根刺似的,扎在洛长安的心头。
与生死不明,从未谋面的母亲相比,父亲洛川河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公子,怎么了?”半晌没听到洛长安的回应,吾谷有些心慌。
洛长安摇摇头,“照计划行事。”
“是!”吾谷行礼。
明儿就要启程回京陵城,洛长安推断,今天夜里,重生一定会来找她。
事实,诚然如此。
夜里的时候,重生真的来了。
洛长安早早的备好了酒菜,托腮等着他。
“是在等我?”重生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
洛长安点点头,指了指桌案上的酒菜,“看这样子不就知道了吗?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自然是在等你!”
寻常的小酒小菜,洛长安没动手脚,可见诚意。
重生坐定,隔着烛火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今儿这么乖,肯定是有点什么心思,小妮子无利不起早,他了解得很!
“来来来,吃菜,喝酒!”洛长安笑盈盈的给重生倒酒,“这酒,还是我特意去酒窖里,亲自挑的,绝对错不了!”
重生目色幽邃
,瞧着某人一脸欣喜的模样,总觉得她心里藏着什么事儿,但他也不戳穿,由着她演。
“今儿是怎么想起,要请我喝酒?”重生执杯在手。
洛长安愣了愣,“这话说的,好似我平时很小气一般,我这不是谢谢你诸多照顾嘛!这些日子,要不是你陪着我,恐怕我半道上就让人给吃了!”
“还算你有点良心!”重生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还以为你想把我灌醉,对我做点什么呢!”
洛长安轻嗤,“你明知道我身上有蛊,就算对你有点什么心思,那我也得先顾着性命不是!”
“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牡丹花?”洛长安鄙夷的打量着他,“你?你最多是喇叭花,怎么看都不像是牡丹花。”
重生幽幽的叹口气,“哪日你见到了我的真容,莫要哭着求我娶你!”
“呵……”洛长安翻个白眼,“小爷还不至于,这般没出息!”
重生点头,“那我便等着!”
等着你求我。
“你好好等着,兴许海枯石烂的时候,你就能等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