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到处都是雨后的泥流,偶尔有乱石夹杂其中。
吾谷若是一起摔下来,肯定也在附近。
思及此处,洛长安的视线快速在周遭逡巡。
“公……公子!”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洛长安愕然醒过神来,“吾谷?吾谷你在哪?”
不远处的泥泞中,有东西在挪动,半晌过后,泥层推开,吾谷从里头钻了出来,天晓得他摔晕之后,被泥层覆了大半个身子整整一夜。
“吾谷?”洛长安想爬过去,奈何动辄剧痛难忍,实在是无法挪动。
所幸吾谷并无大碍,只是被撞晕了而已,习武之人早已习惯了伤痛,一点皮外伤确实不打紧。
“公子!”吾谷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一屁股跌坐在洛长安身边,“公子,伤着哪儿了?”
待瞧见洛长安的腿,吾谷骇然愣在当场。
怎么伤成这样?
完了!
这次公子不止流血,还伤着骨头了!
“就是疼得受不了,一阵阵的出冷汗,委实难受。”洛长安无力的靠在石头上,“先扶我去边上,找个干净的地方,咱们洗一洗再说。”
身上的泥便也罢了,这伤口若是一直泡在泥水里,恐怕会化脓
红肿,到时候就更糟了。
“走!”吾谷背起了自家公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泥地。
伤口很深,洗干净之后可清晰的看到,皮肉外翻,差一点就能见到骨头。
“公子,药都在包袱里,咱们这儿……”吾谷有些着急。
环顾四周,瞧着摔下来的斜坡,这样的高度,只能从侧边绕路上去,否则根本上不去,也不知道那司马青是跑了,还是下来找他们了?
“您别担心,奴才背着您从侧边上去。”吾谷低声说。
洛长安点点头,“成,累了就歇会,不要硬撑着,我现在动不了,你若是倒下了,那我就真的死定了!”
“嗯!”吾谷蹲下来,背起了洛长安往前走。
没走两步,就见着不远处的身影。
“洛公子!”司马青急急忙忙的跑来,“我还以为你们摔那边去了,找了半天,在这边呢?怎么了?伤着何处?”
洛长安如释重负,“好歹,没跑。”
“洛公子!”司马青着急忙慌的过来,“怎么样?包袱都在我这儿,我把马赶跑了,那些人应该都追着马去了,一时半会不会知道咱们在这儿。”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那成,吾谷,咱们换身衣裳,这样子没办法走路。”
“好!”
吾谷点头。
溪边没什么人,洛长安在树后洗漱,吾谷在旁背对着她,一双眼睛谨慎的环顾四周,免得有人靠近。
不远处,司马青站在那里,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等着。
洗去身上的泥渍,洛长安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瞧着水面上倒映着自己莹白的肌肤,不由伸手撩了一波水。
好在没伤着别处,没伤着脸,要不然真是哭都来不及。
蓦地,她猛地直起身子,瞧着不远处的林梢,有野鸟齐齐整整的飞过,好似……心下一紧,快速换了身衣裳。
“吾谷!”换好了衣裳,洛长安才喊了一声。
吾谷应声,但并没有转过身,先问了一句,“公子,好了吗?”
“行了,你去洗一洗,再过来帮我上药!”洛长安说。
吾谷点头,这才抱着自己的衣裳去僻静点的弯道里洗漱。
身上沾着泥,真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洗一洗,整个人都轻松了。
“洛公子!”司马青跑过来,“要不,我先替你上药?”
“不用,我习惯了吾谷伺候。”洛长安道,“不喜欢别人碰我。”
司马青点点头,将药瓶子取出,放在一旁干净的石块上。
不多时,吾谷便回来了。
“伤得不轻!”司马青骇
然,“上了药就赶紧出去吧,得找个医馆看看,不然这么深的伤口怕是无法自行愈合。”
洛长安点头,上药的时候,疼得浑身直打冷颤。
“公子,忍忍!”吾谷心疼。
他家的公子,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若是被相爷知道,怕是要心疼坏了!
“真特么的疼!”洛长安眼泪都要出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跑了,跟着皇帝一起走,疼死小爷了!”
吾谷直抹眼泪。
公子疼,他也疼。
待上了药,吾谷赶紧背起洛长安,沿着侧路,迂回往上。
及至路边,三人皆是松了口气。
“往前走二十里地,有个小镇,那里应该有医馆和大夫。”洛长安还记得地图上的东西,“吾谷,我们边走边留心,若是有人经过便让他们捎带咱们一程。”
吾谷颔首,“是!”
三人快速往前走。
这条路委实僻静,没什么人,三人一直走到了午后,也没遇见一个人,只能坐在一旁的树下啃点干粮喝点水。
隐隐约约,似乎有车轱辘的声音传来。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