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遇心里爱死了她这呆呆的羞涩样儿,绷了快两天的脸终于破功。他手上一用力,搂紧了人,低下头轻声道:“这就害羞了,那今天晚上可怎生是好?”
此时已是初秋,到了傍晚林子里就开始升起丝丝的凉意,衬着叮咚的山泉,沙沙的树叶,天边最后的几抹晚霞,把他们所在的这处溪边给渲染成了带着小火炉的红彤彤的内室一般。晚霞是那龙凤烛,山泉是那交杯酒,树叶是那凤冠霞帔,而他们彼此之间的热烈的心跳声,就是那能把理智全给烧没了的小火炉。
“你——不是搭了草棚么?”杜仲颇脸红红地倚在那人的怀里。她不敢大动,怕碰到他的伤口,但这好似成了他的依托,只见他两只胳膊虚虚地把她拢在怀里,而两只大手肆无忌惮,所向披靡。
“嘿——”他凑在她的耳边轻笑,“我这不是在给你松松筋骨么,今天你又是跟着我们爬山,又是采野菜,还给我们熬粥,累坏了吧?——你说,你刚刚都想到哪里去了?”说完就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捶过来的拳头,继续笑着说,“不过你这主意甚好,我们就在这里,完了洗干净了再回去,你说好不好?”
杜仲发觉自己已经不能拒绝了,因为那该死的情蛊已经让她整个软在了某人的怀里,任他上下其手却一点儿反抗的气力都没有……“不行,天还没黑呢!”
“呵呵——”又是一阵轻笑,“娘子莫急,我们一会儿先洗澡——呀,别咬那里,疼!”
听到他喊疼,杜仲理智回来了一点点,努力抬起头去看他的脖颈,不对啊,他的脖颈没有伤口啊,疼什么疼?!“叫你骗我!叫你笑我!”说着她又靠了过去,不轻不重地又咬了两口。
“啧——杜仲,你轻点,别留印子,要不张三他们看了不好……”
这话让杜仲收敛了一点。
两人站在岸边,啃啃咬咬了半晌,一番深入纠缠。孙遇看着天色差不多黑了下来,就紧了紧怀里的人。
孙遇拢着她淌着微凉的溪水,让她坐到了一块光滑的大卵石边上。他们都是习武之人,那点儿凉意倒不是特别在意,只是他身上还有伤,杜仲很是小心。
“相公,你确定这附近不会有人来吧?”
“放心,张三他们可不是吃素的。——不单是人,就是只鸟儿,也不会飞过来的——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我娘子的身子,就是鸟儿也不行!”
杜仲噗嗤一笑,身子好容易没那么软了,心里也升起了无限的柔情蜜意,昔日的匪气也好似回来了一点,于是抬手往他松垮的外衫拂去,很快,上衣掉到了水里……
孙遇倒吸了几口气,刚要激情澎拜,但余光一扫,突然哭笑不得地发现,他的上衣,他现在唯一的一件上衣,已经随溪水飘远了……
这个家伙!
但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也顾不得了,上衣没了就没了吧,回头让杜仲给做一身。
两人身子里活跃了好久的情蛊都好似找到了家,如同尘埃落了地,枝头的那朵鲜花飘到了水面上,离岸的鱼儿终于回到了大海的怀抱——那种充实、踏实、欢实,让两人除了紧紧抱在一起,再紧一些地抱在一起,其他一切都是多余……
“杜仲,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他好似在海洋里遨游,心底一直缺了的那块终于被怀里的人填补了起来——幸福是这么的剧烈,他不敢大声说话,就怕破坏一丝一毫。
杜仲紧紧箍住他的脖子,透过点点暮光去看他隐忍得有些紧绷的脸,她知道他的心情,因为,她也一样。
不是没逃过,不是没狠心过,但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以往的那些潇洒是多么的牵强。这次回到他身边以后她无数次对自己说过,要认命,但此刻才知道,她还不够了解她的命,她的生命里因为有他才有了这么多的欢愉和幸福,她怎么能不对命运屈服?她怎么还会有惋惜?
她轻柔而坚定地凑上自己的唇,“那我们就梦一辈子吧!我是你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这话成功地让他回到了现实,也激起了他的一腔悲愤和热情,于是柔情不再。
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杜仲突然想起他腰上可是有伤口呢——于是推他转身,去看他的伤口。
孙遇食髓知味……他自己感受了下,好似伤口真的有些隐隐作痛——“没事!这黑魆魆的,你就算想看也看不清的!——杜仲,”他伸手去摸她的后腰,刚刚一直靠在大卵石上,也不知道磨伤了没有,“疼吗?”他摸到那块儿,发觉原本细腻柔滑的皮肤好似有点儿起皮,顿时心疼了,“磨破皮了吧?都磨破皮了怎么不跟我说呢?疼不疼?”
杜仲心想正好借此休战,于是捏了可怜兮兮的声音道:“我说你能听得进去么……”
孙遇很吃这一套,闻言拥着她,不再动作,两人静静享受着流水的温柔。
“相公——我们该回去啦!哪有出来洗个澡要洗一个多时辰的?回头张三他们又要拿眼睛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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