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叹了一口气,从袖里摸出一张纸条,打开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凝眉细想。
这字条是昨日有人塞进她手心里的。铺子里人来人往,有几个女客结伴而来,逛了一圈又走了。待她反应过来时,那几个女客却又没了人影。
是几个生面孔,她倒也没什么印象。
那字条上写着,“若想要知道你的丈夫的真正死因,请于明日戌时正到春风酒楼天字三号房相见。”
若是岑家父子闹出的抢夺金玉满楼之事出来之前,她必然会对自己那短命丈夫的死因感到好奇,说不定就依言去了。
可是自对簿公堂另立女户之后,她便对岑家的事十分敏感,轻易不去相信,更不去沾惹。
可方才听那人说,难不成是岑家父子动的手脚?
目的是想让陆骅神智不清,再把自己约过去,到时来个瓮中捉奸?
算算时间,还真是很有可能。
只是那人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并没有赴约。
她心头泛起一股寒意。
他到底是受自己连累了。
她轻弯下腰细看陆骅,但见他紧闭双目,脸颊泛红,额上还沁出细密的汗珠。
果然不似正常的酒醉。
阿乔很快带着大夫和耿护院过来了。
大夫给陆骅
把了脉,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这位公子的确中了某种……药,加上酒的作用,只怕药效更烈。”
耿护院心直口快,“大夫你可要说清楚,他中了什么药?”
大夫叹口气,“自然是媚药。他眼下被人打晕,等他醒来,就会……看脉相,应当是千金媚。这春药用在男人身上,不饮酒还好,若是饮了酒,那便药效强上十倍。便是喝了寻常的解药、泡上冷水也无济于事。”
耿护院一张黑脸顿时涨得通红。
玉娘和阿乔更是低了头。
大夫收起药箱,“不过要救他也容易,找个女人便成。可万万不能再将他打晕了,若是他憋到天亮,只怕会爆体而亡。此事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说罢急匆匆走了。
“哎——”阿乔拉也拉不住。
耿护院看看玉娘,“掌柜的,你看……?”
玉娘扶额,“劳烦耿护院,先把他带到东院,在他自己的厢房安置吧。然后……再劳烦你去……找一个,找一个……”
耿护院平日与陆骅倒也熟悉,拍拍胸脯,“得嘞。掌柜的您就放心吧。我都明白!老耿我定给他找个能伺候的来。”
说罢,他就架起陆骅,到东院安置下来了。
玉娘看着远去
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但愿他没事吧。
回到后院,珍儿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悄悄飘到玉娘耳后,低低说,“玉娘姐姐,你就让他进来呗。 ”
天色已黑,这金玉满楼虽然是个铺子,可后院却只住着她和阿乔两个女人,让一个大男人进来,那叫什么事儿?
玉娘让阿乔去准备热水沐浴,绷着脸先回到屋里关上门,才冷声对珍儿说,“这种话你不必再说!”
珍儿见她疾言厉色,倒是瑟缩了一下,没敢再开口。
阿乔在隔壁准备好热水,玉娘便去沐浴。
沐浴完回到屋里,阿乔进来要给她擦头发。
玉娘接过干帕子,“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歇息吧。”
阿乔应了声是,退下了,转头又进来了,说,“耿护院来报,说陆公子醒了了,整个人都闹腾得厉害。”
玉娘问,“耿护院找的人呢?”
阿乔说,“人到是来了,可也制不住他。说是嫌弃她身上脏……”
玉娘:……
一个解药你还嫌这嫌那的?总不能强掳一个清白的姑娘来当解药吧?那也太缺德了。
她想了想,说,“让耿护院给他备一桶冷水,让他先冷静冷静吧。”
她想的是,说不定冷静下来,他就愿意
了,不再嫌这嫌那。
“是。”阿乔应声去了。
珍儿飘过来,嗔怪道,“玉娘姐姐,陆公子他……”
玉娘瞟了他一眼,“咋了?”
珍儿颇有些不满,“他喝多了,姐姐就不能照顾照顾他么?”
玉娘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今日他要在这后院多呆一刻,明日便会有无数流言传出去。他是能借酒醉推得一干二净,可我呢?这半个多月金玉满楼到底生意差了许多,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珍儿嘟喃着说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玉娘拿着帕子就朝珍儿小小的身体上拍去,当然也只是拍了个寂寞,声音厉色了些,“你再这样胡说,便不用再开口了!横竖明日就是六月初九了,就当我们缘份已尽,你早日抬你的胎去吧。”
珍儿声音立刻带了哭腔,“玉娘姐姐……珍儿……不敢了……”
玉娘扭了头,狠心不理她。
这小丫头女鬼,仗着这几日与她说说话自以为便亲近不少,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心头也不知是憋了一股什么火气,用力擦着头发。
想到东院那边,可能耿护院已经找了个妓子过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