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小玉玦醒来,发现娘亲不见了,四处寻找。
找到暖阁时,才知道爹爹也回来了,十分高兴地冲进暖阁里,跳上床,一屁股坐在爹爹身上。
楚瑜瑾呲牙咧嘴地惊醒过来,看着眼前放大的小玉玦糊了他一脸口水,十分无语。
林墨也醒了过来,靠在床头看着父女两笑闹,不由得幸福地笑了。
或许人间道芸芸众生,毕其一生所求,也不过就是这种淡淡的幸福吧?一家人和乐融融,无庙堂之忧,无衣食之殚。
不一会儿,楚瑜玮也照例来接小玉玦,准备去问斋继续坐诊。
楚瑜瑾一家三口正在用早膳。
小玉玦十分高兴,有爹爹陪她吃好吃的点心,见到五叔来了,扬起小胖手招呼道,“玮叔叔,你用过早膳了吗?”
楚瑜玮见到坐在一旁的太子,惊得一下就跪下了,“臣弟不知太子殿下回京,请恕臣弟无礼之罪。”
楚瑜瑾淡淡扫了他一眼,“起吧,哪个怪罪你了?这里没有太子,只有你的二哥。”
楚瑜玮连忙道,“是,多谢二哥。”
说罢站起身来,神色赧然,“二哥几时回来的?”
楚瑜瑾又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只顾给小玉玦夹点心
,没说话。
楚瑜玮便明白了,躬身拱手对着林墨说道,“皇嫂,臣弟忽觉今日身子不适,特来告假,今日便不去那问斋了。问斋那边,臣弟也会差人去说一声。”
林墨笑着点头,然后挑眉看着楚瑜瑾。
楚瑜瑾眼风扫过来,“你倒是个聪明伶俐的。 ”
知道他不声不响回来,是不想让人知道,便不多问;也知道他回来,一家三口自是要团聚,便不去问斋了,也当给小玉玦放个假。
楚瑜玮的头更低了些,“谢二哥夸赞,臣弟这便告退了。”
楚瑜瑾喊住了他,“且慢。”
楚瑜玮抬眸,面露诧异,“二哥但有吩咐,臣弟无有不从。”
楚瑜瑾放下筷子,接过悦儿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任何事都可以?”
楚瑜玮更加诧异了,往日他与这个二哥接触不多,不明白二哥的话里意思。更何况,二哥是太子,如今又是独掌监国大权,手下哪个不争着抢着替他办事?即便是真有事,也轮不到他去办啊?
他脑子转了几转,虽有困惑,依旧是坚定地回答,“是,但凡二哥有命,臣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瑜瑾便点头,“本宫离
京日久,政事略显陌生,你今日便去魏丞相处,便说奉本宫之命见习政务,三日后将这半个多月的政务理顺,来报本宫知晓。”
楚瑜玮一惊,有些结巴地说,“臣弟……臣弟年纪尚小,学识浅簿,只怕……难以胜任。”
楚瑜瑾摆了摆手,“在你皇嫂面前就知无不言,怎的在本宫面前却自谦起来了?你且去罢,不必担心。本宫不是试探,就是给你机会。端看你要不要把握这个机会了?”
楚瑜玮突地又跪了下来,内心是澎湃的,“臣弟,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太子殿下。”
然还显不够,又加了一句,“臣弟必定用心看,用心学。”
“嗯,”楚瑜瑾挥了挥手,“你去吧。”
楚瑜玮走的时候脚步是虚浮的,内心是震撼的。
他一个自小失母的皇子,排行最末,不得任何人重视,能平安长到十三岁已经是造化。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参与政事。他所设想的最好的未来,就是借这次与小玉玦合著医药大典的机会,略有个扬名的机会而已。然后满十四岁后求个恩典,出宫开府,娶妻生子,当个闲散王爷罢了。
即便日后太子登基,有需要他出力的,便听令行事
就是了。太子本就势大,地位稳固。他于朝堂政事上,从未有过什么奢望。
今日,太子刚一回宫,就授予他去魏丞相身边见习政务?
他才十三岁,这是要早早令他进入朝堂么?
目送楚瑜玮走后,小玉玦困惑地问,“爹爹娘亲,我玮叔叔以后都不同我一道去问斋了吗?”
林墨摸了摸她的头,“玦儿,这几日娘亲陪你去问斋,你们如今进展怎样?”
小玉玦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玮叔叔已经欠了我三千多块桂花糕了!”
林墨:!
楚瑜瑾哈哈大笑。
他自然能看出被林墨以幻术压制下小玉玦的真实相貌,确实长大了不少,脸庞也现出少女模样。
可说话还是这般奶声奶气,着实令他觉得有趣。
林墨却一脸忧心忡忡,仿佛在无声地说,你女儿的智商,有些堪忧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楚瑜瑾却宠溺地刮了刮小玉玦的鼻子,又刮了刮林墨的鼻子,说,“她还小,便再由得她几年!”
林墨:……
你对着一个几千岁的蓝凰,说她还小?
由于楚瑜瑾是静悄悄回来的,没有惊动旁人,他用过早膳后便悄悄去了凤安宫,与皇后见了面,密谈了一些事
。
随后他自去暗中处理手上的事。
林墨懒懒地想着,这人间道的未尽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