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曲氏喘着气,“多……谢……太子妃……”
吴妈妈给她顺着气,“夫人,您还是少说话吧。看您喘的。”
林曲氏却朝门内一指,“快……”
吴妈妈秒懂,“快请太子妃上座。”
林墨点头,走进大堂坐下。
林济扶着母亲在另一侧也坐下。
吴妈妈连忙让外头的小厮上茶,林济住的院子没有丫环婢女,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曲氏。
她生怕主母还怀着对林墨的怨恨,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然而,林曲氏开口的第一句是,“谢……太子妃……对,对不起……”
她看向吴妈妈。
吴妈妈看出她眼里熟悉的恳求,吃了一惊。
再结合她比划的肢体语言,有些不确定地说,“夫人的意思是,要感谢太子妃给她指了明路,让她得以慢慢康复?”
林曲氏用力点头。
吴妈妈热泪盈眶,扑通一下复又跪到林墨身边,“老奴亦是满腹的感激想与太子妃说。当日得您指点,老奴和大爷、三爷多以夫人名义行善,夫人的病情日益好转。如今已能起身走动,话虽说不太利索,但比起两年前已经好多了。老奴叩谢太子妃大恩。”
林曲氏频
频点头。
林墨微笑道,“你快起来吧,你们的感谢,本妃已经知晓。这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夫人的两个儿子如今都大有出息,也自是他们的造化。想来用不了多久,夫人应当可恢复如初。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
林曲氏不禁老泪纵横,除了点头,也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只有林济知道自家老母亲的心思,经此一劫,她不仅吸取了教训,放下怨恨,还亲眼目睹两个儿子依仗着这个行三的干女儿,升迁的升迁、发财的发财,不仅连孙儿都得了个福娃的好名声,儿子更是一跃成了皇上和太子最宠的公主驸马,简直贵不可言。这在往日,是她几辈子也不敢想的。
如此局面,她哪里还能生起半分怨怼之心?除了感激,再没别的。
林济便替母亲说了,“儿子知道母亲的心思,母亲是想说,当日因大姐姐的死,母亲悲伤过度,被猪油蒙了心,错怪了三妹妹,母亲是想谢谢三妹妹的同时,也说声对不起,这些事儿还望三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对么?”
林曲氏更加用力的点头。
林墨笑笑,“夫人的身子见好,我也就放心了。那些事,我从
不曾记挂过,早就翻篇了。”
林曲氏显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又朝外面那聘礼胡乱比划着,“明日……下聘……太子妃……”
吴妈妈听林墨说旧怨翻篇儿了,也是大喜,此刻连忙接过话,“夫人的意思是,明日下聘的聘礼,都在此了,足足有一百五十抬。聘礼单子在老奴这儿……已经过了礼部的核准,还请太子妃娘娘掌掌眼,看看可还有疏漏的?”
说罢,捧着一叠聘礼单子上来。
林墨接过来,慢慢翻看着。
一般下聘是在大婚的前一日送到女方府中,到了大婚当日,女方再将嫁妆送往男方府邸。可湘月公主大婚,是在公主府,出嫁应该会从宫里出嫁吧?所以这聘礼,也不是送往皇宫,而是直接送到公主府。
这么说来,明日的公主府,应当要有夫家亲人坐镇,皇后是不可能出面接收聘礼,由她这么个嫂嫂接收,自是最合适不过。
于是她点头道,“既过了礼部核准,应当是无错的。明日,本妃倒是可以前往公主府接收,只不知礼部那边,可是已经有了安排?”
林济一听大喜,“三妹妹若能去,自然是最好了。正好礼部郎官
小贾大人还在外头吃茶,我这就同他说一声去!”
说完也不等林墨回答,直接抬起屁股飞出去了。
林墨愕然地看向林曲氏和吴妈妈。
吴妈妈笑着解释道,“娘娘可不知道,这几日,为这聘礼,那小贾郎官不知挑剔为难过三爷多少回。三爷真真是觉得当日下场科考都没有这么难的……”
林墨一脸的不敢置信,那靖王大婚当日,她是亲眼看见林济把莫家和陈家这两个千金大小姐为难得掏了二十万金买下那棵砸坏了的树的。这林济要为难起人来,那就定要让对方狠狠搓下一层皮来,怎么可能反被旁人为难了去?
吴妈妈也是一脸苦笑,“咳,到底是主管皇家红白喜事的礼部,有那许多规矩咱也不懂。小贾郎官先是说这礼单薄了,大少奶奶听了肺都要气炸了,她说她知道府邸这些时日的家业都是三爷赚的,毫不手软地置办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的聘礼,再说这礼单薄,林府可是不依的。大少奶奶这一番说辞说得那小贾郎官哑口无言。
后来又说那聘礼置办得仓促了些,不够精细。三爷就让他挑,将粗粝之物挑拣出来。于是小贾郎官就挑挑
选选了几十样东西,三爷二话不说命人拿去打磨精细。昨儿又出夭蛾子,说是送的那幅前朝大家刘道子的《富春山居》山水图,有泻泄龙气之嫌,怕冲撞了皇室……三爷他着实是无奈呀……后来拿了另一副《花开富贵》这才过了核准,只是价值,只怕差上的就不止是几分了。”
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