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楼兰公主扭着细腰身着轻纱流苏裙,舞姿曼妙,美艳无比。
万绮兰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情,一时竟趴在窗上看得呆住了。
怪不得那小二说引得不少官家小姐前来学习。
这种仙姿绰约的舞姿,可端庄,也可风骚,当真是出得厅堂入得闺房,进退足有空间做些好事坏事。
正暗磋磋想着乱七八糟的,冷不丁斜上方处扔下来一颗花生,砸在了帘子上。
她的鼻尖几乎贴在了纱帘上,便也像是几乎砸在了她脸上。
她眼睛猛地一眨,朝上方看去。
便见二楼倚窗一个女子撩开帘子嘲笑道,“哎哟,这不是我们那个万府唯一幸存的孤女么?怎的七七做完了,可以出来饮宴玩乐了?”
万绮兰也撩开帘子,怒瞪回去,“莫心儿,你莫要小题大作!”
楼上的莫心儿吃着花生,居高临下地嘲笑道,“我说错了么?不过两个月,你这服丧之人就敢出来踏春游兴,若是你的祖母、二哥哥二嫂嫂泉下有知,那还不得气得从棺材里蹦起?”
她方才从门缝里瞧见是万绮兰,一直心头乐呵,眼下有机会挤兑她,哪里肯放过?
“你!”万绮兰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最是听不
得旁人提起她已逝的亲人。
哲希从窗口探出半张脸,“莫家小姐可休要误会了,万郡主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人相谈的。”
“哟,谈什么事要到这画舫中来啊?莫不是与小郎你幽会不成?”莫心儿说完,与旁边的女子对视一眼,“表妹,你说是不是啊?!”
那女子也从上面探出了半张脸,扫了一眼万绮兰,“亏得我家哥哥同你退了亲,若非如此,他知晓了你今日到这画舫中来与情郎幽会,只怕会气得七窍生烟呢。”
万绮兰看上去,竟是陈侯府的陈沛,一下子明白了。
陈侯夫人在她及笄当日上门来退亲,应当都有莫心儿和陈沛教唆的功劳。莫心儿记恨她当日拆穿陷害云皎的计谋,陈沛却是一直因她与太子妃走得近的缘故,一直看她不顺眼。
她把手搭在窗沿上,准备关上窗,眼不见为净。
却听楼上轻飘飘传来一句话,“是本妃唤她前来的,自是有事要吩咐。怎的莫小姐,就许你才失了孩儿不思悲苦到此玩乐,就不许旁人应约出门办些事情?”
什么?
有瓜吃了!
原本只盯着戏台上的吃瓜群众们纷纷竖起了耳朵。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莫心儿
有孕了?
而且还落胎了?
何时的事?
若当真如此,与失去亲生骨肉相比,那万家还在孝期的孤女出来看看这楼兰公主的舞蹈倒也没什么了。
闻言莫心儿猛然就抬头看向自己的对面。
便见窗户缓缓打开,帘子挑开,一张绝美出尘的脸出现在窗前。
莫心儿认得她,竟真是太子妃!
方才有帘子挡着,相对的窗户又是错开,她便没法仔细瞧。
她咬碎了银牙,“太子妃可莫要血口喷人!”
林墨淡淡一笑,“你腹中掉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他还那么小,你竟舍得下手去?你没见他一直扒着你,不忍离去吗?”
她看到有一团怨灵一直在那莫心儿身上不肯离去。
莫心儿陡然觉得全身毛骨悚然,“你……你你,你胡说!”
她身旁的陈沛却尖声发难,“太子妃可真是红口白牙,张口就诬蔑我表姐有了身子还落了胎,青天白日的,你可真真是敢说呀!”
林墨对这个陈沛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道她是偏帮那莫心儿说话,便笑道,“这话青天白日说不得?莫非要在晚上才说得?晚上本妃倒是敢说,只怕你们不敢听呢!”
莫心儿自半个月前咬牙狠心偷偷
把肚子里的胎儿打落之后,总觉得脖颈上凉嗖嗖的,晚上更是一直得不得好眠。即便是那个令她恶心害怕的姜冷把她折腾惨了之后,她也睡不好。
说不上是因为心虚还是害怕。
眼下被林墨这么一说,更觉得后颈处冰冰凉,就像真有个东西趴着一样。
她实在是不愿下半辈子都被那可怕的姜冷握在手心里,这两个月来一直纠结彷徨,先去观里求了个签,签中却说她会子孙满堂。
她于是又找了个江湖郎中给自己瞧了脉,那郎中却说她身体底子好,胎儿强健,用药得当的话,不会伤了根本。她左思右想觉得这郎中说得才是对的,否则不可能这肚子日日受那姜冷狠力辗压都平安无事。于是便狠狠心,让人备了落胎药服下,然后引着姜冷在她身上运动,借着外力动作把孩子给落了胎。既让姜冷心中愧疚愈加怜惜,又让她有借口朝他发脾气。
只想着哪日他厌弃了自己,说不定便离开莫家了。
亦或是哪日他再不能忍受自己的脾气,拿一笔银钱便打发了他。
反正她才十四,大好的年华,便是与他耗上两三年,也不过才十六七。
以她莫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怕找
不到好人家嫁了?何况受制于这样一个肮臜货?
便是不嫁,她一个人也自在得很,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