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问,“你确定是广恩本人?”
影子点头,“那日见过广恩的脸,是她无疑。”
二人又悄悄绕过大半个屋子,转到另一个侧面窗户,这一边的窗户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月光正照在窗前。
林墨从窗缝里看进去,果然是广恩的侧颜,低眉垂目,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有节奏地敲着木鱼。
“她今日白日一直都在?”
影子点头,“主子您让我一直盯着她,我便一直在外面守着。”
林墨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转身静静朝外走去,“其他可有发现?”
“没有,这庵堂白日里香客也不多,今日只有三两个百姓来了说要求见广恩神尼治病,可守门的尼姑说师父要清修三日,不得打扰,便也走了。”影子一边走一边低声汇报。
前面有两个影子走过来。
二人连忙侧身避开。
便听那两个光头小尼姑嘀咕道,“这黑漆漆的,也不知为何师父叫我们不得点灯……”
另一个小尼姑说道,“好在今日月光亮堂,你也就别抱怨了。师父怕火光,你又不是不知道。”
“便是她有几日怕有几日不怕,这才奇怪嘛!嘻嘻,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师姐你可别放在心上。”
二人贴着墙根往外悄无声息地移动,林墨心头回味着这两人的谈话,甚是怪异。
思索半晌,准备要踏出庵堂门槛的脚突然一顿,“不对!”
她知道哪里方才觉得怪异了!
广恩神尼屋里没有点灯!
虽说月光够亮,可一般人在屋里也还是愿意点一盏灯。若是她怕火,夜里不点灯的话,那为何不十脆睡觉?
而且,她的神情……
林墨一凛,折身返回。
影子莫名跟在她后面。
她突然随手推了他一把。
影子差点一声惊呼,脚下一个踉跄,踩断一根树枝,发出“咯吱”一声响。
林墨却看见那尼姑依旧神色不变,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林墨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从窗缝里弹了进去,轻轻落在了广恩的太阳穴上。
广恩依旧没有反应。
她心头微惊,指尖凝出一颗水滴,弹射进去。
水滴落在广恩的光头上。
片刻之后,奇异地发现她的整个头部似是颜色变得深了一些。
影子看得惊异地问道,“主子,她她她……她怎么……好像变黑了些?”
林墨微微一笑,“她不是变黑了,而是……湿了。”
影子
:!
太子妃你确定不是在开车吗?
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湿?湿了?”
林墨翻了翻白眼,走了两步推开房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那广恩依然还是没有反应。
影子跟在后面彻底惊了,这广恩是傻了?还是念经念痴了?
林墨走到广恩身侧,伸手在她面前一拂。
木鱼之声嘎然而止。
便见广恩陡然消失了,变成了一张纸人,轻飘飘落在椅子上。
影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快走两步,颤抖地拿起那张纸人,果然见纸人的脑袋湿了一片。
林墨转身拂袖,“明日让人封了这庵堂,仔细搜查!”
“是!”影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这广恩坐着念经至少好几个时辰,他一直盯着,不见她停下喝口水,不见她用膳上茅房,这明显的破绽他都没有发现,实在是……
林墨回到东宫,捋了捋线索。
这广恩难不成是那个一直找不到的剪纸人?她用纸人代替自己,那今日那个使用火系术法的人,是不是她呢?
天道山如今又是何情况?
躺在床上,她很快沉沉睡去。
一只灵鹤飘了进来,停在她的耳边。
她却没有醒来,今日实
在是太累了。
那边的楚瑜瑾等了半晌没等到林墨的回音,悄悄分了一缕神识瞬移回来看一眼。
眼见着林墨睡得死沉,灵鹤还停留在枕边飘飘忽忽。
他眼眸沉了沉,翻身上床虚虚抱着她。
他今日总觉得心头突突地跳,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眼下神识抱着她,才觉得稍稍心安。
可是依旧觉得没有实感,想了想,神识瞬间回到宿体身上,然后连带着身体再瞬移回了东宫。
他除去身上寒衣,感觉身子暖了些,这才钻进被窝里,实实在在地抱住了媳妇儿。
林墨动了动,感觉到熟悉的怀抱,又心安地睡了过去。
楚瑜瑾在她鼻尖轻轻吻了吻,暗道这小东西今日做了什么事,怎的累成这样?
几日不见,此刻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他心头就有了想法。
于是他也不想克制,直接吻了上去。
吻得很轻,手上、身上的动作全部很轻,不忍吵醒她,可是也不想自己忍着,他就像羽毛一般吻在她身上。
林墨正在做梦,她梦到了那天他用玉堇的身份在桃林里求娶她,然后在桃花的飘飘洒洒中,被他抱上了花瓣自动铺起的厚厚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