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悲悯,那个王灵在自己出嫁前也是给她添过妆的,当时她还看出王灵腹中怀的是儿子,生出来后,就是老长公主府的嫡长曾孙,没想到……
她握住万绮兰的手,点头,“你若准备好了,我这便带你去看看。”
万绮兰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下心头的悲痛,“我准备好了,我要去确认他们是否安全。”
如此才能心安。
林墨在林心琼和王令宜二人面前并不隐藏,直接握住万绮兰的手,瞬移消失不见。
一路依着万绮兰指点方向,二人迅速瞬移到万府对面的一处街角。
“惠安长公主府”六个大字牌匾,端肃地挂在上面。
大门洞开,有官兵进进出出,不时就抬出一个尸首出来。
里面嘈杂一片,正如林墨所说,皇上已派了大理寺来查明事实,她看到了齐青木的身影出现在府里。
万绮兰全身颤抖。
林墨握住她的手腕,“莫怕,可以先找人问问。”
“不,”万绮兰咬着牙,用尽全力平复心头的恐惧和痛苦,“太子妃,请带我进去吧。”
林墨于是掐了个诀,说了一句“别出声,”便拉着她,绕开进进出出的官兵,走了进去。
万绮兰惊
奇地看着这一切,周遭的人好似没有看见她们似的。
二人走进去。
万绮兰看着熟悉的摆设碎了一地,满地都是鲜红飞溅的血液……还有好些都是熟悉的面孔,此刻都成了死人,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更别提那些身首异处、断臂断腿的……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林墨站在这中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舒适的感觉,这血腥味并不让她反感,反而令她觉得隐隐有种兴奋之感。
她皱了皱眉,这不太正常。
万绮兰几欲作呕,可还是强忍着悲痛,穿过一片狼藉,去了后院。
她先是找到了在佛堂惨死的祖母,无声地痛哭。
祖母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质小印,万绮兰神情一肃,把它慢慢取了下来。
林墨揽过她的肩,心头也有一股悲凉。
路过一处院墙边,两个官兵正抬了一具尸体过来,尸体上覆了白布。
万绮兰却眼尖地看到,那白布下滑出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嫂嫂的手镯。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官兵在闲聊,“这郡王和郡王夫人死得惨啊,他们怕是要翻墙逃出去,可是却晚了一步……唉。”
“谁说不是呢?看墙上的痕迹,有人已经爬
上墙头了,只怕是看到下面的人的危险,又跳下来护着,这才双双惨死。”
“啧啧,都说这老长公主府尽出情种,果然如此啊……”
“就是不知道这老长公主府得罪了哪家,竟遭此横祸!”
林墨环顾这后花园,仿佛看到了那伙贼人肆意横行的场景,脑海中竟闪过一些熟悉的念头,但想要再抓住,却什么也找不到了。
万绮兰全身颤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死命地捂住嘴。
情急之下林墨连忙拉着她瞬移到外面一处空地上。
万绮兰直接便哭晕在了地上。
林墨无奈,只得把她径直带回了东宫安置下来。
这个曾经爽朗开心的郡主,竟一夜之间遭受灭门惨祸,实在是……世事无常啊。
林墨感慨着,叮嘱宫女好生照顾好万绮兰后,去了中宫。
皇后见她来了,很是欢喜,拉着她的手说道,“则成突然去了东北战场,一定会安定周赵边界,你无需担忧。”
林墨点头,“儿媳并不担忧。只听闻惠元长公主府出了惨案,母后可知原委?”
皇后脸上也是一片哀恸,“今日早朝都闹开了,皇上大病初愈首次早朝,处置了靖王,哦不,楚瑜玖和楚绫不说,竟还碰上老
长公主府的灭门大案。老长公主是他的姑母,已经六十高龄,不料竟遭此家祸。他气得胸口直疼,早早就回宫歇着了。”
林墨一惊,“他处置了楚瑜玖?”
“也……不算是处置了。楚绫犯上谋逆证据确凿,被秋后问斩。可是楚瑜玖他……皇上原是听闻他从宗人府逃走,十分震怒,欲也要将他秋后问斩,幸得几个老臣暂时保住了他,交由大理寺查明罪状再行定罪。至于之前逃走的楚瑜珀,他也下旨发了海捕公文,杀无赦。唉,”皇后叹道,“都说天家无亲情,没想到竟是真的。宁王和靖王都是他的儿子,年岁相差不大。则成又早早被立了太子,按说这样的天家兄弟间有一同长大的情谊,又能自小摆正互相的位置,不易生出异心。怎么……竟也同样发生兄弟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事?”
林墨沉默了,人间的这些权势斗争,她并不十分了解。
但是,这两件事也不知是否有关联?
楚瑜玖和楚瑜珀的背后,都有楚绫的影子。
而楚绫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修习魔功残害宫女,却没有因果反噬。
那么,万家的灭门惨案,是不是楚绫转嫁反噬的对象?!
她
想了想说道,“母后,靖王的余党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