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点头,“她是名正言顺的林府大房正妻,夫人如今虽还不能起身,但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话,此事也得了她的首肯。”
林墨点头,“你继续说。”
江姨娘说道,“大爷虽在御前行走,可他说已经足足三个月没见到皇上了,靖王监国,老爷和大爷颇受打压。前两日,老爷私下同妾身说,吏部已经彻底落入靖王手里,正在收集百官的罪证。林家二人亦在名单之上。老爷得到消失,靖王今日要朝御史大夫澹台家下手,如果澹台家被下了狱,御史台也将落入靖王手里。老爷甚是不安,不知这悬在头顶的大刀何时能落下,便遣妾身前来问上一句,若是郡主能从林府出阁,能得东宫庇护,林家尚可有一线生机。”
林墨听明白了,“江姨娘你放心,林家养育本郡主一场,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林府早已站队东宫,东宫又怎会坐视不理?”
江姨娘松了一口气,又深深一拜,“妾身代林家上下,谢郡主大恩。”
林墨淡淡一笑,“既如此,本郡主便在大婚前两日再回林府吧。”
江姨娘连忙应是。
如今林府就如同筛子一般布满眼线,郡主太
早回府,并不是好事。
林心琼上前挽住阿娘的手臂,“阿娘,今日既已出来,不如住一晚吧?”
江姨娘连忙摇头,“不不,林府如今眼线众多,我出来时间长了不好。”
她朝林墨的方向又怯怯看了两眼。
林墨笑笑,“江姨娘可还有其他事?”
江姨娘拉了拉林心琼的手,吞吞吐吐地说,“还不就是……琼儿她……她如今已经十八了,再不说亲,只怕……”
林墨仔仔细细看了看林心琼,忽地笑了,“本郡主去年的时候便说过,她的姻缘还需两年。如今看来,二姐姐想必心中有数了?”
江姨娘惊讶地看向林心琼。
林心琼脸上一红,“三妹妹你说什么?!哪有的事儿!”
林墨道,“眼下看来,婚事要定下尚需时日,三姐姐,是因为你们尚未确定彼此的心意,还是因为,眼下时局混乱紧张,难以决断?”
林心琼的脸色愈发红了,跺跺脚,跑了出去。
江姨娘却露出笑容,福身行了礼,跟了出去。
林墨淡定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她知道,今日起,要忙了。
林心琼那边,奔到后院,见阿娘跟了过来,便直接带她进了房,随
后扑到阿娘怀里,羞涩地撒娇道,“阿娘……”
江姨娘拍拍她的背,“琼儿,这一年来,你成长了不少,你看中的,阿娘相信必是良人。”
林心琼呵呵笑着,脸上尽是幸福神色。
江姨娘见状,倒也不催她,“若是当真两情相悦,若有可能的话,还是让郡主看看可好?”
林心琼又把脸埋进阿娘怀里,“阿娘……”
“阿娘相信你,更相信郡主。”
“好啦好啦!”林心琼拉起阿娘的手,“女儿带阿娘去看一眼。”
不一会儿功夫,二人到了后院西面一处厢房。
里面有琅琅读书声传来。
江姨娘从窗口看去,惊讶地发现,正在读书的,除了几个孩童以外,竟还有十余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成年人。
她正要问什么,却见女儿的手指着台上身穿白裳的夫子。
“阿娘,就是他。”
江姨娘凝眸看去,果然是个斯文俊秀的俏公子。
她出身寒微,看人自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便点头道,“是个好后生,你们……?”
林心琼连忙拉着她朝远处走去,“阿娘,你说什么呢!去岁他被秦世子打得重伤,送到梅庄养伤。他一定程度上也是受了我的
牵连,我便让人多多照拂了一些。他知书守礼,是个正人君子。我们没有什么的!”
江姨娘疑惑道,“既如此,他为何不让人上门提亲?”
林心琼跺跺脚,“啊呀阿娘!”
江姨娘道,“女儿啊,你知道,你的婚姻大事,如今是阿娘的心病啊。”
林心琼的脸红到了耳边,“阿娘!白公子是个好人!他说……他说,想待明年科举金榜题名之后,再……”
江姨娘明白了,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还是个上进的后生!”
林心琼摇着她的手,“如此,阿娘可放心了?”
江姨娘自然是放心的,又奇怪地问道,“这里面的学员,怎的还有成年人?”
林心琼说道,“这些都是不认得字的下人,我们才招进来的。”
江姨娘大吃一惊,“下人?下人竟也能读书识字?”
林心琼颇为自傲地说,“我们的药圃园子越来越好,来向怜思姑娘求医问药的人也越来越多,便需要有些人识得药名,便请了白公子教他们认字。”
江姨娘愣怔半晌,才喃喃说道,“如此庄园,何愁不兴旺?”
林心琼想起之前林墨说要将庄子送她的话,可是眼见着几人
簇拥着的郡主走到近处,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
江姨娘也看见了林墨,上前福身见礼。
林墨一路走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