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段尚修很是靥足,感叹母后和长姐诚不欺我。
若是洞房之夜,萧红玉不似谢如兰这般,而他又当真什么都不懂,那二人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果然祖宗家法是有道理的。
谢如兰也很是满足,虽然她一夜被折腾得快丢掉半条命,虽然她还无名无份,但她总算成了皇上的女人,可以彻底摆脱那汝南侯府了。
退了早朝,回到御书房。
敬事房的管事太监知道了此事,一早捧着纪事本过来示下,“皇上,留是不留?”
段尚修一愣,半晌才道,“先不留吧。”
“皇上,按祖宗家法,女使可以赐封名份赐住宫里,亦可送出宫去另居别院,或是留在宫中当个白头宫女,您意下如何……?”
段尚修昨晚哪里能想到这许多后续事宜,但念及长姐的安排,自是不可能将她送出宫去的,遂道,“先赐住明月宫吧,至于名份,待大婚后让皇后定夺。”
横竖也没几天了,萧红玉应当感恩自己如此尊重她才是。
“是。”太监退了下去。
段尚修回到御书房,又看到汝南侯那封请赐旨的空白圣旨,一时又犯了难。
自己抢了他的儿媳,又再拖几天,汝南
侯更会心生不满吧?
长姐啊长姐。
她是解了谢如兰的困局,可曾想过他的为难?
正苦笑间,却见宫人来报,“汝南侯及汝南侯世子求见。”
他心下一颤,正想拒绝,便听汝南侯的粗哑声音在外面响起,“皇上……皇上求您,放过内子一条命吧!臣那空白圣旨也不求赐婚了,求您恕内子不敬之罪!”
段尚修一愣,随即点头,“宣他进来。”
那汝南侯不知谢如兰进宫的事,但昨晚左等右等不见夫人回来,派人去打听才知进宫撒泼却让长公主拿进暴室。
那暴室比慎刑司还可怕,若不是犯了重罪,朝臣命妇是不会进暴室的。
进了暴室,多待上一天,那就离死更进一步。
再一打听,自家那个泼妇竟然指着长公主的鼻子骂,而且还敢拿那件丑闻来威胁长公主,他听了三魂七魄都要掉出来了。
于是一早便带了儿子一同进宫了。
又怕皇帝不肯见自己,是以先发声说出自己的意图,这才带着儿子进来跪下拜见皇帝。
“启禀皇上,老臣的夫人昨夜冲撞了长公主,被关进暴室,求皇上赦免她的死罪,臣愿以那张空白圣旨相求,换她一条性命。”汝
南侯说。
段尚修倒是惊讶,“侯爷此前,可是想求一道赐婚圣旨,怎么,这婚约,你们不想要了?”
汝南侯世子说道,“皇上明鉴,母亲自被谢家退婚后,一直有些神智不清。赐婚之事也是她逼着父亲上奏的。如今母亲犯下重罪,父亲与我商议过后,决定不再请求皇上赐婚,只求皇上能饶过母亲一命。”
段尚修再次惊讶,“你母亲神智不清?”
汝南侯连忙说道,“是,内子素来心高气傲,此次也只是被退婚之事刺激得心神发馈,这才做下了蠢事。昨晚她一定不是故意冲撞长公主的,那些狂言悖语也是她失心之疯言疯语,皇上可千万不要当真啊!老臣请求用那道空白圣旨,换内子一命,求皇上成全!”
段尚修暗暗松出一口气,但仍吩咐胡安,“昨晚之事,毕竟是长公主下的命令,去长公主府请长公主示下,那汝南侯夫人可当真十恶不赦么?”
“是,奴才立刻就去。”胡安赶紧应下。
汝南侯和世子对视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汝南侯世子连忙磕头请求,“昨夜之事是个误会,请皇上让小子随胡公公一同前去,也好向长公主请罪。”
段尚修点头,“如此也好,你若能求得长姐谅解,朕便允了你们的请求。”
汝南侯世子连忙道谢,后跟着胡安一起去了长公主府。
林墨正与小玉玦一起量身量,准备制新衣参加帝后大婚典礼,听闻汝南侯世子来了,很不耐烦,“不见。”
红缨连忙禀道,“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胡安公公也来了。”
林墨皱眉,“他来作什么?”
“只怕是……与昨晚之事有关。”
“那便见见吧。”林墨放下手里的布料,走到了外院花厅。
那汝南侯世子扑通一下就跪下,“长公主殿下,小子保证,汝南侯府今日起再不会有人纠缠为难谢家,与谢家的婚事也再不会提起,求长公主饶恕小子的母亲,饶她一条性命!”
林墨淡淡一笑,“你母亲可不是因为为难了谢家,才进的暴室。”
汝南侯世子立刻又道,“小子明白,母亲对长公主不敬,又出言不逊。可这都是母亲犯了失心疯的缘故,还望长公主莫要与一位病人计较。”
“病人?昨儿本宫见到她,可不像是个病人。吐字清晰,逻辑严密,可是能说会道得很哪。”
汝南侯世子连忙磕头,一咬牙,再次承诺道
,“母亲犯这失心疯已有多年,平日亦难得出府。小子保证,日后再不让母亲踏出府门半步,还求长公主恕罪!”
林墨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