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抬头朝那处宝塔看去,但见楚瑜瑾当真如天神一般立于人塔尖。
塔上被困之人甚多,已经朝下看到被扔下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个个虔诚无比地看着楚瑜瑾,扎紧了各自的裤腰带,等待着被扔下的一刻。
有几个胆大的僧人念了声佛号,被丢下的时候睁大双眼,看着自己从极高的塔尖如被风托着一般扔出院外,落在了空地上,生生享受了一把“飞天”的滋味。
潜火队几十号穿着整齐差役服饰,齐齐张大了嘴巴抬头仰望塔顶。
也不知是谁突然带头喊了一声“好!”
紧接着,每丢下一个人,就有一声“好!”
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救下,楚瑜瑾夜袂飘飘欣然落地,全场掌声雷动,丝毫不见了之前的惊慌恐惧。
“天神!天神!天神!”震天呼叫,响彻整座山。
就连跑下山的百姓,惊异地回头张望,有人干脆跑回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墨泪水涟涟。
她脑海中有一丝波动,好像有一种遗憾,在今天终于得到了救赎;同时又有一种同理之情,好像劫后余生的感觉,又重温了一遍般。
脑海里的波动越来越强烈,她扶着额,朝楚瑜瑾伸出一只手。
她
想朝他走去,想扑进他的怀里。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她的脚却一步也迈不出去,眼睛突地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莫春察觉她的异样,想来扶她,却被楚瑜瑾一个闪身接住。
楚瑜瑾只低声说了一句,“我带她先回谢府。”
随即便闪身不见。
莫春一甩衣袖,也急急下了山。
留下一众僧人和百姓,跪在地上大呼,“天神显灵,天神显灵!”
莫春赶到谢府时,听说三小姐正昏迷不醒,王府医已经来看过,确认并无大碍。
莫春闭了闭眼,只感觉二人的禁制正在经历强烈的波动。
随后又听说大周太子楚瑜瑾已经紧急搬离丞相府,不知去向。
他知道这是楚瑜瑾向他兑现的承诺。
他用了术法灵力,就退出公平竞争。
莫春心头五味杂阵,不知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佩服他的勇气。
竟然为了几十个不相干的寻常百姓,放弃了林墨。而且他也知道,楚瑜瑾此番动用灵力,只怕也是神识不稳,也不知躲哪里昏迷修复神识去了。
他也去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林墨,心头也很是犹预。
她的神识在禁制下奋力挣扎着,禁制不解,他怕她伤着了自
己。
可若是解除了禁制,她又怎肯心甘情愿嫁给自己?
他犹豫了半晌,决定还是等大婚之后,再寻机会解除禁制。
所以这一日,他一直在想办法通过禁制安抚她的神识。
可是他也给自己下了禁制,没有一丝灵力。要安抚她,只能令自己先解除禁制。
看着一直昏迷的皮囊下她一直躁动不安的神识,他终是不忍,先给自己解除了禁制,然后给林墨的冰窖开了一条细微的缝,输入了一点点灵力,才将林墨躁动不安的神识安抚下来。
林墨一直身陷那场大火无法出来。
四周全是火,她不知道自己在哪,火势又如何会燃烧起来。
只是看着自己被火舌亲吻,被烈火包裹。
那一种痛,是不可言状的剧痛。
皮肤上的水分丝丝被蒸干怠尽,然后肌肤寸寸裂开,血液也仿佛一冒头便被火焰带走,很快就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
但她还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细细密密的剧痛。
除了痛,其他五感皆失。
也不知煎熬了多久,突地不知从哪里漏来一条清泉,瞬间降低了某一处的痛感,随后向四周漫延开来。
剧痛缓缓消失。
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才睁开眼
睛,红缨就惊喜地说道,“小姐,您总算是醒了。您再不醒来,可赶不上今日的大婚典礼了!”
她伸了帕子过来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您一直一直满头大汗,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林墨挣扎着起身,“不是还有一日大婚?怎是今日?”
“小姐您昏迷了两夜一日,今儿正是大日子呢。昨日宫里便送来了聘礼,府里好生是忙乱了一阵。”红缨说道,给她披衣起身,洗漱梳头,又忙着吩咐翠琅把粥端来给小姐先填肚子。
林墨皱眉,莫春没有取消婚约,皇后那里也毫无动静,难道宫里出事了?
她冷冷问道,“红缨,今日的大婚,我不会答应的。你转告大皇子,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红缨大惊,红了眼眶,跪了下来,“小姐……”
“说!”
红缨浑身一震。
“你说吧,他是不是让你转告什么话?”林墨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红缨磕了一个头,“奴婢没用,大皇子说,若是您今日不上花轿,便……便要杀了奴婢和翠琅,宫里的皇后娘娘和晋安公主也会没命的!”
林墨猛地睁开眼睛,“他敢!”
红缨哭着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