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作为过来人的皇帝哪会不知,行宫里的池子……那就是他和妃子们离开了规矩束缚的皇宫后放飞自我的地方……
他黑了脸,便吩咐太监,“让人快马去问问,昨日行宫可有遭雷?还有那驿馆,被树压塌这等大事,怎的竟无人来报?”
心头竟暗自希望那行宫还真的遭了雷。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哲希内心像是真的遭了雷击,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外面走去。
他觉得自己的背影一定比刚才影子离去的背影还要萧索。
难题,大难题啊……
他能跪求如墨姑娘那般的天打雷劈体质吗?
……
华阳殿内,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了……
殿内歌舞换了一茬又一茬,言笑晏晏,没有人注意到哲希的一去不复返,也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传话小太监一去不复返。
只有莫春盯着楚瑜瑾的眼神充满了威胁,你若是敢用术法试试?
楚瑜瑾稳坐如山,他的手下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果然半个时辰过后,那传话的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进来,鼻青脸肿伏地磕头,“启禀皇上,郢郊行宫果然被雷击了,说是今儿一早有宫人发现一棵树有
被雷劈的痕迹,冒了烟,但没当回事儿。没成想火苗子便起了,有越烧越旺之势,现下还烧着。来报信儿的宫人在来的路上摔了马,所以拖到了现在……”
崇文帝听了不知是惊是喜,惊的是行宫竟然真被雷击了,喜的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终于不用被外人窥探?
那小太监又禀道,“驿馆也的确被大树压塌了……连带着几个驿丞都受了伤,所以一时半刻无法来报……”
崇文帝:……
楚瑜瑾叹道,“真真是天灾,不可违呀。少不得要叨扰哪位大臣了。”
莫春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他的意图,立刻说道,“父皇,儿臣的大皇子府才刚修好,前院的景致还算不错,可以请太子殿下屈尊住在儿臣的大皇子府。”
崇文帝刚要夸他懂事,却不料楚瑜瑾摇头道,“不妥不妥,一则这刚修好的府邸,主人家还未入住,本宫一介外人倒先享受了,难免遭人诟病;二则大皇子大婚在即,本宫怎能抢大皇子殿下的新房呢?不妥不妥。”
说得很是在理,崇文帝犯难了,这招待使臣的驿馆是有一定规格的,普通的客栈肯定不妥,总不能让一个外男入住宫里吧?
楚瑜瑾将目
光投向了一旁的苏将军,“久闻苏将军府上富丽堂皇,那名叫‘桂园’的后花园更是比肩御花园,值此三月春暖花开之际,不知可有机会一睹留园美景?”
此言一出,崇文帝皱起了眉。
大周使团有简阳泽,这人是个年少成名的悍将,前几年听说战场上伤了腿脚,这次见了居然康复如初。他怎么能放任这个敌国大将同苏将军搅在一处?
苏将军镇守北边,手握二十万兵权,若是有点歪心思……
苏将军一看皇帝的脸色,立刻懂了,颇是为难地说,“在下府中园子虽好,但住处却是逼仄窄小,只怕委屈了太子殿下。”
楚瑜瑾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另一处的谢如兰眉心一跳,悄悄踢了踢许氏的脚。
许氏不知道谢如兰打的什么主意。
谢如兰一咬牙,起身对帝后下拜说道,“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的大哥半年前外放,他的院子在外院,尚还空着,若是太子殿下不嫌陋窄,倒是可以小住几日。”
谢丞相一愣,瞪向大女儿。
许氏也吓了一跳。
皇后看了看谢如兰,不知为何,对这个大周来的太子殿下也是感觉十分亲切,便和声问道,“太子殿下,谢
丞相府离此处不远,四周亦是园林环绕,极为清幽,可否屈尊住上几日,待驿馆修缮一新,再行搬离?”
楚瑜瑾看向林墨的神色立刻眉开眼笑,“一切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皇上,谢丞相,你们觉得如何?”皇后又转头问。
崇文帝面色冷肃地想了想,文武素来相轻,谢丞相必不会同那简将军勾连在一处。大周太子刚才还因铁矿之事对谢丞相多有不满,应当也不会有共同语言。何况,这开挖铁矿之事八成是真的,否则大周不会派个太子出来兴师问罪。如果是真的,那南越便不占理。谢丞相无论查出的结果是啥,都免不了要面对楚瑜瑾的怒火。
满朝文武,权衡之下,只得应下。
“那便请太子殿下屈尊住在丞相府了。”崇文帝一语敲定。
莫春色变了又变。
只恨他根基不稳,朝中还没几人握在手里。
原本他也只是打算,借用大皇子和谢家三女的身份一用,待得到默默的真心后,再解除二人身上的禁制,天南海北逍遥去,哪稀罕这什么人间江山富贵荣华?
没想到同楚瑜瑾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他就输了一筹。
好手段!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楚瑜
瑾。
楚瑜瑾朝他举杯示意,好像在说承让承让。
就算你住在丞相府又如何?
她五日后便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