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姑姑的庄子上,有个小朋友,力气可大了,下回你们来了,让她给你们表演力拨萝卜气盖世。”林墨想起姣姣,神使鬼差地哄了他们一句。
怜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被派到墨姑娘身边没多久,时常见到的她总是一副清冷高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要么就是慵懒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哪里曾见过她这样耐心地想法子哄两个小孩?
吴丽霞赶紧拉开了他们,“成,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快回屋里去。姑姑和仙女姑姑还有事要办呢。”
小四懂事地拉着小五退到一旁,又问,“仙女姑姑可吃了我们做的糕点?好吃么?”
脸上是一副期待的神色。
吴丽霞便想起这事儿来,问,“你们早上做糕点的时候,可有见着什么人进来?”
小四摇头,“可是糕点不好吃?仙女姑姑,这是我练习做了几十遍的,如果不好吃,我下次再做更好吃的给您好不好?您不要生气……”
林墨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你做的糕点很好吃。”
小四破涕为笑,“真的?”
“真的。”
林墨对两个孩子说道,“姑姑渴了,你们带这位姐姐去厨房里烧些水来
可好?”
她示意怜意,“你若还记得那小册子上的内容,应当知道怎么做。”
怜意点头,“奴婢明白。”
她自是记得的,那小册子上写着散魂草的特征:叶细,黑色,触之凝冰,若捣叶成汁,黑如墨冰,非蒸煮不能消颜色,非热食不能消冰雾。
所以方才紫莎把糕点拿出来时,虽然颜色没了,但却已经出现了冰雾。
若有人拿散魂草汁加入做糕点的原材料,哪怕有一滴落在案板上,也能看到墨色痕迹。
林墨见怜思带着两孩子朝厨房走去,便对吴丽霞说道,“带我去见你四叔吧。”
吴丽霞点头,一面将她朝西厢房里引,一面说道,“这两孩子太粘人了,让您见笑了。”
说话间撩开了门帘,“四叔,我带墨姑娘来了。”
林墨走进去,屋里干干净净,只有一点药香,丝毫没有久病在床之人屋里的那种浊气。
一个年轻男子正站立在窗旁,闻言僵硬地将上半身转了过来,然后再用手将腿掰转了一个方向,再吃力地将另一条腿也转了个方向,这才将整个身体转了过来,面向林墨。
他朝林墨弯腰行礼,“今日总算是见到救命恩人了,吴经业多谢墨
姑娘救命之恩,若有机会,结草衔环以报之。”
林墨见他说话文绉绉,问吴丽霞,“你之前不是说你四叔在码头做苦力,怎的竟是个读书人?”
吴丽霞尴尬一笑,对四叔说,“四叔,这个问题你自己回答吧。”
她将林墨引向桌旁,“墨姑娘,请坐下再说吧。”
林墨坐了下来,看着吴经业用手笨拙地往前挪动着一条腿,再以那条腿为支撑,将另一条腿拖了过来。
如此他慢慢也挪到了桌旁,吴丽霞给他扶正了椅子的位置,再扶了他坐下。
吴经业满头大汗,才开口回答林墨的问题,“小生自小读了几年书,可是区区不才,秀才考了几年都没有考上,也不能坐在家中白白靠人养活,只能帮衬着二哥三哥做些苦力。”
林墨点头表示明白了,示意他将手伸出来,眼神却扫过桌上放着的一本帐本,笑道,“吴公子竟还懂得做帐?”
吴经业连忙说道,“这是之前一个东家拿来了,说是他家铺子要转手了,叫我把帐帮着理一理。”
林墨不再说话,垂眸搭脉。
片刻之后,她说,“你这腿脚,原本应当是恢复无望的。可是你按我的方子强行让骨头接续起
来,可筋络却没有跟着长好,所以才僵硬不能行。”
吴经业苦笑道,“小生知道,如今这情状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便是麻烦一下也能自理,倒是比瘫在床上的不知要好上多少了。实在不能行走,也是我的命,我不能求更多了。”
林墨却掏出了袖子里的银针,“你躺到床上去。”
吴经业愣住。
吴丽霞却面露欣喜,“墨姑娘的意思是?”
林墨点头,“行几遍针,就能让筋络都长好,还是你想一辈子都这样?”
吴丽霞喜极而泣,“四叔,墨姑娘说能治!”
吴经业回过神来,有些激动,扶着吴丽霞的手慢慢站起来,“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林墨还没回答,却听一句声音从门口传来,“自然是真的,江州大将军王世子你们知道吧?”
是怜思,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桌上。
吴丽霞点头,“他是个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几年前受了重伤不良于行,大周朝哪个不知?”
怜思点头,“他在梅庄住了一个月,小姐顺手就行针治好了他。他从江州坐了一个月的马车才到的京都府,回程的时候,却是踏马而行。”
吴经业眼睛都放光了,简世子瘫了好几
年都能治好,他这样才瘫了半年不到的,那更有希望啊!
吴丽霞扶着他到床边躺下,说了一声,“四叔,侄女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