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起来,“本姑娘是要去见他的。不过,他见不见郡主,却由不得本姑娘作主。”
安平郡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来了好几次都见不到简阳泽,今日非得见到他不可。
林墨跨进东院,只见简阳泽正迎着朝阳做抬腿运动。
伺候简阳泽的贴身小厮见了林墨高兴地过来行礼,"表小姐来了?!快请进!"说完他又朝简阳泽喊道,“爷,表小姐来了。”
倒是安平郡主有些诧异地看向林墨,“表小姐?”
林墨没有理她,径直朝简阳泽走去,语气里满是赞赏,“你恢复得不错。”
简阳泽转过身来,慢慢挪动步子,坐到了石桌面前,“还得谢过表妹为我施针。没想到我这副残躯,竟然还能有站起来的一天。”
“哪一日能站起来的?”林墨有些惭愧,有好几天没来给他施针了。
简阳泽说,“前日起床不慎摔倒,本能地就要撑起身子,于是便发现能站了。”
林墨点头,“甚好,我让人准备一下,再替你行一遍针,令气血畅通。”
简阳泽脸上是温润的笑,“甚好。”说完他的目光扫过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一直跟在林墨身后,之
前生怕被他发现又被丢出去,此刻见他没有发怒,这才大着胆子说道,“阳泽哥哥,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别赶我走……”
简阳泽皱了皱眉,表妹在这里,他倒不好说些刻薄的话赶她走。
林墨笑笑,“郡主来找他可是有话要说?”
安平郡主却赶紧摆手,“墨姑娘你做你的,本郡主在一旁看着便好。”
“好。”林墨点头,让小厮准备行针事宜。
简阳泽只好冷着脸,慢慢扶着轮椅走到平日行针的屋内躺下。
林墨一路观察下来,很是欣慰,“表哥的腿,只是陈年旧疾淤塞了血脉,通了就渐渐恢复了。看样子,不须半月,便能行走如常人。”
简阳泽只满心的感激,“表妹医术,堪称绝了。还有你们做的那通筋丸,亦是甚有奇效。”
他躺了下来,让小厮将他的裤腿拉上去。
转头看见安平郡主还在一边,拧了拧眉,“郡主,男女授受不亲,你呆在此处不合适,还是先请回吧。”
安平郡主却不依,“墨姑娘一个未出闺的女子都不怕,你我是未婚夫妻,还怕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简阳泽强压着怒火,“郡主请慎言,哪里来的
未婚夫妻之说?”
安平郡主嗔道,“母亲已经在给你我议亲了,可不就是……”
简阳泽怒道,“住口!本世子的父母皆在江州,长公主同谁议亲?”他忍无可忍,“小刀,把她扔出去!”
被点名的小厮哪里敢“扔”,只得礼貌地将安平郡主“请”了出去。
安平郡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想到既然都进来了,办事要紧,只得忍了怒气出去了。
完成任务的小厮继续回到病房伺候,林墨开始给简阳泽行针,全都聚精会神。
别有用心的安平郡主则悄然潜入了旁边简阳泽的卧房……
林墨替简阳泽行完了针便回了正院,走之前,意味深长地拍着简阳泽的肩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好好享受。”
简阳泽则一脸莫名其妙,拐着腿倚在了门边目送表妹离去。
林墨察觉到他的目光,跨出门槛的脚步收了回来,回头。
一眼就瞧见半倚在门边的简阳泽,将近午时的阳光斜刺里照下他半边身子,修长的白袍也掩饰不了他那一身阳刚硬俊的气质,不由得赞叹道,“啧啧,果真是铁血将军,怪不得连尊贵的郡主都着了魔了。”
一直候在外面的怜
思和怜意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疑问:这句话要禀告主上得知么?
只有一旁侍候着的小刀心头一酸,他都多少年没喊过世子“将军”了?
……
到了傍晚,一直等在外面的安平郡主的丫环婆子几个见主子一直没出来,知道是按计划进行了,也悄无声息地出了梅庄,窝在一里以外的自家的马车上休息,以免露了郡主的形迹。
简阳泽很是高兴,在行针房里休息一会儿便出来做复健,随后用了午膳后又是复健—休息周而复始,一直到用过晚膳后,才回到卧房睡下。
想着林墨走之前说的话,还有半月,他便可行走如常人!
他的腿自六年前被军医断言再无复原希望之后,他虽然强忍着悲痛假装无所谓地面对身边人关切的眼神,可谁都不知道,每到深夜,他是多么的沉痛和无望。
那年他正是十八九岁的大好年华,自小练就一身武艺一心建功立业,十二岁参军,十六岁便凭军功封五品中郎将,十八岁擢升四品骁骑将军。那一年寒冬,若不是误入敌军陷阱,在结了冰的泥淖中被困了三天三夜,怎么会双腿从此寒冻失去知觉?
他
佯装毫不在意,笑对一切或关切或同情的眼神,都只是一种掩饰。他是父亲母亲唯一的儿子,他不能让大将军王父亲失望,更不能让母亲为他伤心难过。所以他暗中也在不停寻求治疗。
此次到京都,明面上就是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