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夫人要说什么,秦安却止住了她,朝林墨又拱手说道,“三姑娘天人之姿,本世子甚是欢喜。若能娶姑娘为妻,实乃本世子三生有幸。”
林墨冷笑,“方才还说结亲是结两家之好,我如今不是林府之人,你们还结什么两家之好?”
秦安窒了窒,复又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姑娘何必自谦,骨肉亲情岂是一时意气可割断的?再说了,本世子心仪姑娘,姑娘嫁入秦府,便是秦府之人,本世子定能护姑娘周全。”
林墨听得心头泛起恶心,也不想再多说,“秦公子若是想找我看病,我倒是可以给个方子。若是谈婚事,对不住了,死人的婚约,我才不要。”
定远侯夫人立刻就变了脸色,“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林墨挑眉,“看病这句还是死人这句?世子爷风流成性,只怕命不久矣,子嗣也将成问题。若要求我给他医治,看在是死去的林心瑶的未婚夫的份上,我可以给个方子。若是再谈死人的婚约,那就免了!”
“岂有此理!”定远侯夫人大怒,“你竟敢诅咒我儿!你们林府真是好家教!”
林墨
毫不退让,“那也比不得侯府的家教好,一个堂堂少年郎,不思进学竟整日流连青楼。”
定远侯夫人气得杯子都摔了,直接拉起秦安走人,“我们走!这门婚事就此作罢!真真是气煞我也!”
秦安还要说什么,却被暴怒的母亲直接拉走了。走之前,他还回过头来朝林墨笑了一笑。
林墨看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姨娘目瞪口呆,“三……三小姐……”这样直接将人骂走,真的没问题吗?
林墨一笑,“没问题。定远侯夫人不是真心要换我嫁进侯府的,她是听了别人的唆摆。我这一拒绝,正好给了她台阶下。”
江姨娘没有听懂,“这……”
林墨又是一笑,“无妨,横竖我今日要搬走了,这些事日后不会再烦到你们头上。你不必担心。”
江姨娘本还想再说什么,但却实实在在觉得她的事,自己既做不了主,也无法帮上忙,只得歇了心思。
林墨正要走,忽又回过头来问,“老三呢?”
江姨娘一脸懵,反应过来后才知她说的是林济,连忙道,“老爷带着两位少爷一早出门访友去了,说是今日十五,是手谈的好日子。
”
林墨“哦”了一声,昨天林济还信誓旦旦说会把人扔出去的,今日却没机会再看一次,可惜,可惜。
外面,定远侯夫人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秦安也上了马车,有些遗憾地说,“母亲,她不过逞口舌之快,你怎么就中计了?现在如何同表哥交代?”
定远侯夫人冷笑一声,“原本这门亲我就是不同意的,当年若不是那林家老爷子对你祖父有恩,母亲怎么可能让你娶这林家的大小姐?人都死了,本打算过了三个月丧期再来提解约,你表哥却偏要来这一出。她不答应更好,我们的交代不就有了?”
……
午饭过后,墨清院一干人等押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搬家离府了。
林府原本的马车不够用,永安王府也不知怎么听说了,送了十辆马车来,定国公府也送了十辆马车来。
于是就够了。
库房里的宝贝装了十二辆马车,看得林心琼眼红不已。可是再眼红,她也不敢有什么心思。然后她想起丫环同她说的上午定远侯府过来换亲之事,眼圈更加红了。
林墨到了南山东面的庄子里,一路过来,是一片梅林,正在冬日的暖阳下开得灿烂
,很是欢喜,便将这庄子命名为梅庄。
这庄子是祝同才送的,也不知是天道山的产业,还是书院的产业,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受之无愧。
丫环婆子们匆匆收拾东西,她坐在桌前,看着紫莎忙忙碌碌,一会让人把屋子熏一遍,一会儿让人进来洒了艾叶水,说是驱虫。
林墨笑道,“你让青青在这里游上两圈,什么蛇虫鼠蚁也跑光了。”
紫莎一呆,啊地叫了一声,跑了出去。
小青蛇兴奋地游了进来,一头就要扎进林墨怀里:主银,青青好想你……嘤嘤嘤……
林墨嫌弃地一把将它推开,“去把每个屋子都熏一遍,确保其他蛇虫鼠蚁都不敢进来。”
小青蛇一呆,大哭:嘤嘤嘤——人家又不是杀虫刹……
“再哭你就吃三天土,蛋蛋没收!”林墨轻描淡写地说。
小青蛇立刻收住哭,朝屋里尽心尽力游走起来。
宝宝就是个杀虫刹,杀虫刹呀杀虫刹!
紫莎听不懂青青的话,却看得懂青青的表情,哈哈大笑。
姣姣也进来找小青蛇,蓝叶带着兰儿母女三人也进来了。
她们早就说好的,等林墨搬到这庄子上,她们也一起搬过来
,免得住在问斋,惹那些灾民们眼红。
英娘进门就下跪磕头,林墨很是无奈,让她起身,“此处才起,只怕有很多事要忙的,你看着捡能做的做吧。”
英娘说,“吴妈妈来时便同奴家说了,她得物色一个接班人主管外事,问奴家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