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老头儿倒是浑身僵了一僵,“那林子长年不见阳光,只怕是……有些潮气瘴气什么的,没得熏坏了小公子。”
林瀚觉得有些奇怪,看了小老头儿一眼,方才还说要让人开荒,现下却不想让他们进林子?这是什么道理?
于氏便也不敢再说话。
沈氏无所谓地摇摇头,把儿子的手拽得更紧了。
庄子是毫不起眼的庄子,不过五六间小屋,一刻钟便也转完了。
林瀚甚是满意,“我们落脚歇上半刻钟,便回吧。”
小老头儿连忙带着几人到了正屋堂中坐下,一边用衣袖擦着脏污油亮的凳子,一边说道,“东家们先歇歇脚,俺去烧壶水来。”
沈氏掩着口鼻说道,“不必了,我们略坐坐便是了。”
于氏连忙把外衫脱了下来,罩在了长凳上,“大爷,夫人,你们坐吧。”
沈氏是故意没有带丫环婆子出门的,一方面是因为此地尚需要保密,知道的人不能太多,另一方面也是想磋磨磋磨这个姨娘。
见状点点头,便坐了下来。
小老头儿有些窘迫,突地耳尖一动,听到了一种熟悉的闷声响传来,顿时吓白了脸。
林瀚见状,便
问道,“老李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李头慌忙点头,又慌忙摇头,“没,没什么事……”
林瀚板起了脸,“分明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这庄子我们才接手,你竟敢有事瞒着我们?!莫非是以为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老李头本就心里害怕,闻言便一个哆嗦跪了下来,“东家,冤枉,小老儿在这庄子上三十年……俺……俺……”
沈氏一个啐声,“有什么事快说!”
老李头吞了一口唾沫,颤抖着说,“是,是那林子……可能又有人进去了……”
林瀚抓住他的重点,“你是说那林子不能有人进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李头侧身到门外一看,然后又跪回来说道,“应当是的。小老儿在林子的入口处放了一根细绳,若是有人进林子,便会触动那绳子,俺在这边就能听到那细绳另一端绑着的木块撞击脸盆的声音。”
“有人进林子便进罢,横竖那林子里头又没什么东西,你却为何又说进不得?”
老李头吞了一口唾沫,“那林子,是会吃人的……”
“什么!”林瀚惊得站了起来。
老李头煞白着脸,“那林子,已
经死了好几个进去的人了。俺也是害怕,所以在林子外面立了一块牌子,找了村东头的秀才写了不得进入几个字。又为免有人误打误撞进了林子,小老儿才在外头布了几根线。”
“你布这线是为何?只是为了知晓有人进去?”
小老儿身子抖了抖,“起初小老儿也是多管闲事,想着若是有人进林子时俺能知道,也能及时赶去将那人唤出来。可是……俺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进了林子后还能出来的人……后来,那绳子……也就成了摆设……”
林瀚先是震惊,后来慢慢冷静下来,“什么吃人的林子?这里可是京都府的城郊!你这个小老儿,没事编什么故事来吓唬我们!”
老李头欲哭无泪,“小老儿真没有啊……”
林瀚站了起来,“光天化日的,我就不信了!走,你带我们去看看!”
老李头两条腿直打哆嗦,“东……东家,别,别了吧……”
林瀚冷哼一声,“方才你说要让我们雇几个年轻人来开荒,好让这林子能出息。现下又说这林子是个吃人的林子,不让我们去。难不成,你在这林子里藏了什么好东西,不敢让我们知道
不成?!”
老李头实在百口莫辩,只好说,“那……那就东家一个人跟俺去吧,她们在这里歇一歇。”
沈氏不干了,她也觉得这个老头儿有些诡异,“怎么?你想让我们母子几个留在这里,你到底存了什么歹意?”
老李头彻底无语了,“行行行,你们都一起去,行了吧?不过俺可说清楚了,就到林子外边,俺可不进去!”
林瀚瞪了他一眼,站起来率先朝外走去,想了想他转回头来对沈氏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看看就回。”
他觉得这什么吃人的林子,说不定就是一伙土匪躲在林子里作乱。可京都府从来没有接报过这城郊附近有土匪窝的案子。他要去亲眼瞧瞧,若真有,便立刻去报案。这庄子是自己日后要过来住的,若真有一伙土匪躲在庄子旁边的林子里,那才真是祸患。
沈氏有些不放心,这诡异的老头有些不靠谱。
“相公,要不……别去了吧……”
林瀚说道,“不成,若有人在林中为祸,还是尽早查明报官的好,否则日后我们若是过来小住几日,哪里能放心?”
沈氏想想也对,便答应了。
老李头便带着林瀚朝后山林子处走去。
不过是两百米,很快便到了一处林子跟前。
林瀚看到路边果然立着一个木牌,写着“不得入内”四个字。
老李头在木牌跟前站定,“东家,就是这里了。小老儿可不敢再往前走了。”
林瀚朝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