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我一个姨娘,也没有门路,便是为你谋算,只有寻常人家。往常你又眼高于顶,若要攀上好亲,还得找机会多走动才行。"
林心琼把娘亲拉进房里,小声说道,“阿娘,你别忘了,林府还有一门亲事,可没退呢。”
江姨娘一愣,忽地脸色煞白,“你是说你大姐的那门亲事?”当初林心瑶暴毙,林曲氏又突然倒下,江姨娘才接手林府大小事宜手忙脚乱的,居然就把这事忘了。
定远侯府那边也不好急着过来退亲,这件事便耽搁了几个月。
转眼就过了新年。
林心琼定定地看着她。
“不成不成!那怎么行?你是想接替你大姐嫁到定远侯府?你怎么能抢死人的亲事?!太不吉利了!”
林心琼道,“大姐是自己作死从山上摔下来的,又不是被定远侯世子克死的,哪里就不吉利了?那可是定远侯世子!”林心琼眼里冒出狂热的光芒。
江姨娘惊骇地后退了一步,“琼儿,你怎么……你是何时开始有这个心思的?”
林心琼说道,“就是刚刚,刚刚你说,宁王妃来求娶三妹作宁王侧妃。她是庶女,都能作侧妃,我怎
么不能当世子夫人?”
江姨娘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一样?那是宁王相中了她,宁王妃作为正妻便是千万个不愿也要忍了。可是定远侯世子,岂是我们能高攀的?再说这门亲事定的是正室,是要为正妻的,你……”
林心琼猛地站起来,把杯盏摔在地上,“你也瞧不起我,觉得我当不起当家主母是不是?!”
江姨娘浑身一颤,心如刀割,“琼儿,你没能托生在林曲氏的肚子里,是娘的错。你自小苦学琴棋书画,可是掌家之事从未沾手,那高门大院都是个吃人的地方,正妻哪里是那么好当的?你若嫁过去,便只有挨打受欺负的份啊……”
“高门大户的正妻不好当,小门小户的人家就好了?整日里不是为柴米油盐就是为衣裳首饰,便是小门小户的男人难道就不三妻四妾了?”林心琼怒道,“别人家的娘亲,恨不能为女儿攀高枝,你倒好,到手的好女婿也要往外推!你说我掌家之事从未沾手,你自问,掌了中馈之后,你可有让我学上一学?!”
江姨娘愣住,“这是娘的不是,娘忙于熟悉府中之事,忘了让你一同熟悉熟悉。
”
林心琼打开门,厉声喝道,“你走!你给我走!我的亲事你一个姨娘操心不来,便不用你操心!你让我自己好好打算,我便好好打算打算!”
她一口一个姨娘,刺得江姨娘心口发疼,看着狂怒的女儿,她知道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了,只好站起来,期期艾艾地叮嘱了一句早些休息,走出了房门。
这一争吵,江姨娘便将林墨最后叮嘱她的那句话要告知府里其他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
宁王府内,宁王冷着脸,听着宁王妃说着去林府的情形。
宁王妃道,“这林府实在是好大的架子,区区一个姨娘,也敢驳了我的面子,说什么她身份卑微,做不了一个庶女的主。”
“你没见着她问问?”
宁王妃一愣,“问谁?林三姑娘本人?哪有当面儿问姑娘本人意见的?”再说了,她一个庶女,能得堂堂宁王妃来提亲,纳入王府为侧妃,哪里有不同意的?肯定是欢天喜地答应了!
“蠢货!”宁王斥了一句。
宁王妃眼圈立刻就红了,“王爷,妾身昨日得了您吩咐,今日一早便去了林府。林府如今没有主事的当家主母,一个姨
娘不敢作主应下亲事,也是在情在理的。断断是没有我这个当正室的,跑到姑娘跟前直接去问姑娘的意思的道理。妾身哪里就犯蠢了?”
宁王反手就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不蠢?不蠢能听你那嫂嫂的话吃什么大补丹生下一个死胎?不蠢能自作主张抱一个男婴回来冒充我宁王的儿子?!”
宁王妃当即就软倒在地上,哭道,“王爷,妾身已经知错了……妾身已经向您认过错了,您就别再提这件事来剜妾身的心了好吗?妾身的心好痛,好痛……”
宁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的心痛,本王的心就不会痛吗?只要一想到你竟然试图混淆本王的血脉,本王就恨不得杀了你!”
宁王妃脸上惊骇不已,脖子被掐得不能呼吸,慢慢地脸色变成了猪肝色,“王,王爷,饶了……饶了妾身吧……”
宁王恨恨地将她甩在地上,“过些日子,寻个由头将他处置了吧。实话告诉你,已经有人知道钰儿他不是本王的血脉。若不处置他,迟早成为能捅死你我的一把利刃。你莫再让本王失望。”
宁王妃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到宁
王的话不由得惊呆了,“有人知道?谁?”她跟前知道这件事的,全都被她处理了,甚至连帮她一手寻了婴孩来替换的她视如生母的乳娘也被她咬牙狠心丢进了废井里,哪里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宁王没有回答,只冷冷地说道,“这些日子,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得出王府!”
说完他就走了。
宁王妃痛哭起来。
先是哭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