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撒娇地摇了摇墨临的衣袖，道：“师尊，您能不能把他先收回去，徒儿想跟您单独聊聊。”
“好。”
“宝贝，你怎么能……”无名不甘心又郁闷地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墨临给收回了神识里，剩下的话只有墨临能够听到了，而他不想和墨临对话。
终于清静了。
容沅按了按额角，师尊温热的手便覆盖上来，代替他轻轻地给他揉按着。
“徒儿不喜欢无名，为师会尽快将他融合。”
“没有不喜欢。”
“那是喜欢？”墨临的嗓音沉了下来，容沅眼皮一跳，无奈地看着他，“师尊，他就是你，如果徒儿不喜欢他，那便是不喜欢师尊。”如果这两人连点都无法达成共识，谈何融合？
墨临脸色微沉，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阴暗而偏执的神色，目光紧迫盯人地看着他，语气有些紧绷地道：“徒儿喜欢为师！”只能喜欢为师。
后面的话墨临没有说出来，然而他眼里的神色容沅已经看懂了。
这一刻，容沅只觉得眼前飘过无数句同样意思不同表达的话：
我醋我自己，我和我自己较劲，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喜欢那个“我”……
“行吧，徒儿喜欢师尊。”没想到身为成熟人格的师尊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能怎么办？自己的男人只能宠着呗。
一瞬间，墨临脸上的紧绷松了下来，唇角重新扬起了愉悦弧度，揉了揉小徒弟的鬓发，“乖。”
“师尊，我能问问无名和那个霁尊者过去是有什么关系吗？”自从在主殿听到掌门那句“为了救你（霁尊者）”的未尽之语后，他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总觉得师尊和那个霁尊者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
“并无太大关系。”墨临斟酌了一下，便简单地作答。
“可是那个霁尊者明显知道无名师尊的存在，而且对无名师尊有恶意。”那人说话尖酸刻薄的，恨不得将他家师尊打上堕魔的标签，就这样还没有什么大的关系说出来谁信。
看着小徒弟眼里固执追问的神色，墨临轻轻叹息一声，终是心软地解释了，“百年前正道与魔道大战，霁骁被魔气入侵差点堕魔，掌门恳求为师出手挽救，只是当时霁骁被魔气侵染已深，寻常法术无法完全祛除他体内的魔气，为师便将一部分神识分裂附身于霁骁的体内……”
听到这里，容沅顿时明白了，“无名就是附身于霁骁体内的那抹神识是吗？”
墨临黑眸含笑地点点头：“徒儿真聪明。”
啊，这种被人随时随地夸奖的日子真开心！虽然明知道男人或许只是随意说的，但他就是感觉到了被宠溺，不接受任何反驳！
这么好的师尊，那个霁骁还要以怨报德，真是无耻。
“那师尊于他有救命之恩啊，他怎么反而不知感恩还要和师尊作对！”
墨临沉默了一下，似是也颇为费解，道：“为师也不知晓。”
“也许是因为无名在附身祛除的时候损伤了他的元神，令他境界跌落，他为人骄傲自负，对于修为境界极度看重，被魔气影响后那些情绪更加难以自控，尤其是知道自己祛除魔气会损耗修为更是意图逃离仙门，掌门不欲他这样堕落，便强制对他下了催眠暗示接受魔气祛除，为师当时不知他不愿意以跌落境界为代价回归正道。”
“所以那个霁骁宁愿堕魔也不愿意祛除魔气回归正道呗，这事儿还真有点复杂呢，师尊，受到魔气侵染真的很影响心智吗？”容沅不由地想起当时在雪神遗墓里，他受到天道打入体内的魔气影响，也是生出了嗜杀的冲动，但不至于失去理智。
是因为他受到的侵染不够深吗？
“会影响，但只要个人心智坚定，秉持善心，修魔与修道便只是道法不同。”
容沅眸光一闪，有些试探地问道：“师尊，你是正道第一人，对于魔族是不是也同样深恶痛绝啊？”
“为何这般问？”墨临眸色一暗，伸手将小徒弟轻轻搂入怀中，克制而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发丝，低声轻问：“徒儿可是担心在冰原秘境沾染过魔气一事？”
“……有点怕师尊讨厌徒儿。”容沅蹭了蹭男人的肩窝闷闷地道。
万一正道第一人的师尊无法忍受魔修，那他之前刷到的好感度会不会直接降到零？到时候不仅一朝回到解放前，还要上演一段相杀……
光是行到那个画面，他心里就一抽一抽地揪疼起来。
“不怕，为师答应你，不管徒儿变成什么样，徒儿永远是为师的宝贝，可好？”
容沅猛地从男人怀里抬头，“师尊，您刚刚说徒儿是宝贝？”不是被情感支配的无名说的，是本该清心寡欲的师尊说的。
看着徒儿亮晶晶眸子，墨临愣了一下，随之像是明白了什么，眸底染上了笑意，道：“是。”顿了一下，他嘴角噙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凑近小徒弟白皙柔嫩的耳垂，唇瓣似有若无地触碰着那抹柔软，嗓音沙哑地轻唤：“宝贝儿。”
容沅心跳猛地加速起来，耳垂被触碰的地方一阵燥热，热意很快便席卷全身，热得他酥酥麻麻的，连脚指头都忍不住蜷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