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司南溪基本断定莫道可不存在装伤的可能性。对修灵之人而言,丹田大络的灵力以及维持身体活力的精血是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聚集在丹田大络的灵力,是修灵者催动灵术,施展法术的根本,如果此处被袭,修灵者毕生修为便会毁于一旦。
而修灵者体内的精血,则是维持修灵者生命力的关键。只有精血够强大,人的灵体才能足够强悍,才能在短时间内快速修复身体的创伤。
司南溪正是因为丹田大络处的灵力根基被毁,这才沦落到鉴灵院,抛开一切重头再来。如果那天被毁的不是丹田大络而是储存精血的心脏,司南溪恐怕早就死在须臾峰了。
司南溪在医术上的造诣只能说资质平平,再深层次的东西他也查不出来。按他对莫道可的了解,只要他脑子还正常,他是做不出这么狠毒之事的,尤其是对言瑾。
莫道可跟自己虽然颇有恩怨,但趁人病要人命这种事司南溪可做不出来。
同言瑾一样,司南溪很希望这一切都是莫家人精心布置的局,只有这样,言瑾跟莫道可的婚约才有可能取消。
但事实摆在眼前,司南溪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言瑾,也不知道她未来的路该如何走。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小琉璃身上,司南溪自然可以替她出头摆平一切,最不济也还能带着她一走了之。
可言瑾不同,她逃了,莫家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这桩婚事如果是在极不公平的条件下促成的,司南溪还有理由替她出头。可眼下是言瑾重伤濒死在前,莫丹扬提出条件在后。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年代,言慎行既然答应了这个条件,莫家也如约拿出了七星浮游草,甚至还搭上了莫道可的大半条命,这桩婚事怎么看都算不上强买强卖。
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归根于边晋的那一掌,如果没有他,言瑾体内的蛊虫就不会发作,莫道可便会按他的计划逼婚,依言慎行的性子,他大概率还是会忍痛同意这门婚事,来换自己女儿的性命。大病初愈的言瑾照样会想方设法求助司南溪。
就是因为边晋突然找上门,意外打乱的莫道可的计划。望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言瑾,莫道可心底里最后一丝善良与理性被唤醒,救人心切的他宁可自己死,也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将言瑾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如今边晋被司南溪亲手给杀了,莫道可重伤久久未醒,这个秘密只要他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言家要是单方面撕毁婚约,自然就成了理亏的那方。以莫家在临安城的地位,不仅言瑾,连同言慎行都会成为整个临安城口诛笔伐的对象。
既来之,则安之,司南溪不想纠结这么多,他也没资格搅在其中。
作为一个过来人,司南溪清楚得很,逼婚这种事,旁人说再多做再多都不如当事人下定决心反抗有用。言瑾倘若真的不认命,到时候她愿意舍弃些东西,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两天后的内峰弟子考核在即,司南溪自己是死是活还犹未可知,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完成内峰考核,成功晋级为须臾峰的内峰弟子。
司南溪看了眼蒙蒙亮的窗外,飞身离开房间,朝城外的瀑布寒潭疾驰而去。
随着夏天的到来,临安城上游的雨水也逐渐丰盈起来,比起回司南洲之前,那条瀑布撞击潭底石头的声音又猛烈了几分。
望着扑面而来的冰冷水气,司南溪运气站定,他的身体离这条激荡的瀑布只有几拳的距离,巨大的水花将他溅的浑身湿透。
两个月前,他竭尽全力的一指,只是短暂地将瀑布水流打散。那时的司南溪,不过刚刚迈过灵境五段,修为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一旁的老吴则悠闲地躺在树荫下,翘着二郎腿朝司南溪打趣道。
“你们司南祖上不知积了几百年阴德,才在这一辈里出了个惊世骇俗的天才,那位南渊的大宗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一指劈山了,你还在吭哧吭哧地想把这破潭的水给冻起来,你说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瀑布下的司南溪没有管老吴的冷嘲热讽,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炬,直视着那汹涌而来的水流。
而后,司南溪凝起全身的力气,将手伸进了激荡的水流之中。
司南溪咧嘴一笑,两个月前被水流压得抬不起手的感觉——消失了。
他长舒一口气,感受着汹涌水流对自己手臂的冲击。这条瀑布看似猛烈,其强弱却有所区别。司南溪似乎能感受到上游水撞击两岸后,朝着断崖崩腾而来,随后垂直跌落直至他的手臂。
司南溪抓住那水流减弱的瞬间,大吼一声,“就是现在!给我!停!”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整个山谷似乎都开始颤抖起来。司南溪全身的灵力如同江河决堤般汹涌而出,汇聚于他的右手之上。那一刻,他与自然仿佛融为一体。
跟司南溪手掌接触的水流,竟然快速地凝结出了冰花,随后迅速蔓延至整条瀑布的中心段!
那一刻,时间仿佛真的凝固了。周遭的喧嚣皆被这一幕奇观所震慑,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