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沉沉,精神恍惚,醒来的一瞬间,林星言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鼻塞,喉咙痛,浑身都不舒服。
“你醒了?”
夏佑正好从房间出来,见到林星言坐起身子,神情怔愣,便顺手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想起那晚的事,林星言眸底浮现一丝希冀,并未接过夏佑手中的水,而是想要起身,去找谢桉。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跌落在地毯上,胳膊磕碰在桌角,本就眩晕的脑袋如今更是发疼。
夏佑把水放在桌子上,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去搀扶林星言,也懒得演戏,单手撑着脸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
“别找了,我姐她和唐星宇去约会了,估计晚上才会回来。”
林星言撑起身子的动作微滞,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眸色黯淡无光。
“唐星宇明早就会离开岩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恶意浮现在眸底,夏佑勾着唇,一字一句道。
“意味着,你明早也必须离开。”
“他不会放任你和姐姐单独相处,所以自己离开前,必定会想办法把你弄走。”
林星言抬睫看向夏佑,慢吞吞地将半杯水咽下,这种生病的状态,即便只是喝水也仿佛在生吞玻璃碎片。
“我只听桉桉的。”
沙哑变调的嗓音很是难听滑稽。
“唐星宇现在是姐姐的男朋友,姐姐对他很好,他甚至不需要背地里对你下手,直接跟姐姐说自己吃醋了,姐姐见你醒了,就会毫不留情面地把你赶走。”
夏佑扯了扯唇。
这是实话,林星言没亲眼见过谢桉对待唐星宇的纵容态度,他却是看了太多太多。
多到对于唐星宇的妒忌,几乎已经掩盖不下去了。
林星言不怀疑夏佑的话,也清楚他的意图,无非是想让他和唐星宇之间的矛盾激化,到时候不管哪个下了场,对夏佑来说都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即便什么都明白,他还是觉得窒息般的难过和痛苦。
再怎么糟蹋自己,再怎么挽留,他和谢桉的关系都回不到过去。
就像现在这样。
跪着求来的期限,对于唐星宇来说,一句话就能让谢桉赶他走。
他是可悲的乞讨者。
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你省省力气吧。”
林星言抿了抿干涩的唇,用被子重新将自己裹起来,蜷缩身子,背对着夏佑,声音很轻。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什么都不会做?
夏佑盯着林星言的背影,眸光轻闪。
鬼才信。
不做只是因为风险太高,还不是时候。
他今天这番话只是为了在林星言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即便对方此时洞察了他的想法,不为所动,但只要未来有情绪和憎恨浇灌。
曾经越是压抑,就越容易在沉默中成长为参天大树。
不管怎样,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药放在桌上了,厨房还有粥,你记得喝,不然姐姐会觉得我没照顾好你。”
用病症来激发谢桉怜惜的把戏,已经不管用了。
身子养不好,只会拖后腿。
林星言阖了阖眼:“我知道了。”
谢桉和唐星宇一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客厅桌子上亮着一盏小灯,或许是因为生病,林星言吃了药,变得很嗜睡,几乎是浑浑噩噩睡了一天。
这会儿也在睡着。
把唐星宇先打发回房间,谢桉看了眼自己给林星言配的药。
还算聪明,按时吃了。
林星言睡得很不安稳,中途总会惊醒许多次,夜晚的凉意袭来,他仿佛察觉到谢桉回来了,缓缓睁开眼睛。
“饿了吗?”
谢桉干脆坐在他的身边,笑着问道。
像是一场梦,林星言久久不敢眨眼睛,试探性地用尾指勾了勾谢桉的手指。
感受到真实的触感,他眼睛发酸,连忙敛下眼睫,生怕自己这么频繁的流泪,会让对方生厌。
半晌,才想起谢桉刚刚的问题,点了点头。
他下午醒过来一次,吃了半碗粥,睡着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饿,这会儿却觉得胃里泛酸水。
“那我给你下碗面吃。”
谢桉往厨房走,林星言撑起身子,下意识跟在她身后。
见她望过来,才局促开口。
“我也来帮忙。”
沙哑的声音,属实有点难听,林星言恹恹地垂下脑袋。
“那你帮我洗点青菜。”
谢桉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把青菜递给林星言。
面条很好做,清淡口味的更好做。
煮面的时候,谢桉顺手炖了点雪梨汤。
两人做饭的动静不大,但换完睡衣,迟迟等不来谢桉回卧室的唐星宇觉得不对劲,板着脸杀出来。
见谢桉和林星言并排站在一起,等着锅里的水沸腾,立刻警铃大作,将林星言挤到一边。
“真会麻烦人!”
他阴阳怪气道。
“我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一直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