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亮说:“你能重组新的领导小组,还要进1步成立专门机构审查上次中标的情况,这1点我非常欢迎,你这样做是要给我减轻思想负担,是要给我、给这个工程正名,是对我工作的极大的支持,我能不感谢你吗?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开手脚大干快干,把耽搁的时间追回来。”
荆涛心说,你愿意这样认为也不是不行,但关键还是要给这个项目重启开个好头,也给自己开个好头。本来是1个利国利民的好项目,就因为两位主官之间的矛盾,弄得这个项目不上不下的,还互相抵触,滋生出许多有的没有的传言。
如果这个项目中标真的有问题,那就“斩草除根”,如果没有问题,那就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虽然工作需要不同的声音,需要监督,但无中生有也是不允许存在的。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不光是为了你,主要还是为了这个事,在这件事上你不要有负担,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不是有句话说心底无私天地宽吗?”
“不瞒你说,我就仗着这句话还有脸在东立干,不然早就臊头臊脸地跑了。”
当戴亮说这句话的时候,荆涛看着他,这张敦厚的脸上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言不由衷,反而是苦恼和无奈深嵌其中。他说:
“往哪儿跑啊,跑了这事别人也得干,与其让别人干,何不争取在自己手里干成?”
戴亮说:“你这话说得太对了,你虽然从政时间不长,但是比那些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都明白,都有主见、有思想!你这样的人不升迁谁升迁?”
荆涛笑了,不管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有意恭维,他都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因为这个话题的指向性很明显,别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步,即便到了这步,他也不可能跟他探讨这个话题。
1连3天,荆涛在办公室除去接待了1次散会后反应问题的胡长江,再也没有干部来找他,甚至同班子的成员都没人找他汇报工作,就连副书记、纪委书记、包括组织部长这些人都没人跟他单独汇报工作,偶尔在楼道碰面都是礼节性地打招呼,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还别说,除去戴亮,似乎他这个新到任的书记可有可无似的。
想起那天晚上都下班了,市长戴亮的窗户里还亮着灯,甚至敞开的窗户里还飘出浓浓的烟雾,市长日理万机,他这边却闲得没事,只能把自己埋在1堆需要熟悉的材料里。
不寻常的平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
让荆涛意识到“暗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他无意听到的1句话。
第3天的中午他从食堂用完餐后,感觉有点内急,他就近走进楼里的卫生间。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着话进来了。
1个人说:“咱们新书记似乎很喜欢食堂的饭菜,我看他天天中午在食堂吃饭。”
另1个人说:“他就是天天在食堂吃也吃不了多长时间,作秀谁不会呀?”
“作秀的成分可能会有,也可能没人请他吃饭,谁敢跟他走近了。”
“是啊,我听说他天天在办公室看材料,既不开会,也不下基层。”
“谁愿意蹚咱这浑水啊,混个1年半载的就回市里去了,好好的放着市常委宣传部长不干,操心费力最后再跟老孔1样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他又不傻,当太平官不出事才是他的目标。”
“也是哈,这样的下来就是到基层镀金来的,回去后就有可能再升1级,所以不惹事不捅马蜂窝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王道,才是他下1步升迁的王道。”
“你老兄说的太对了!让他们斗去吧,咱们当1天和尚撞1天钟,对得起工资就行了。”
两个人走后,荆涛才从卫生间出来。
他拖延着洗手的时间,确认他们走远后他才出来。
3天没人搭理他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原来大家都认为他是下来镀金的,东立就是他的跳板,待不了几天就走了,谁也不愿跟他汇报工作或者反应问题。
如此说来,胡长江反而没小瞧他。
回到办公室,秘书严思泉正在给他洗茶杯,将上午的剩茶倒了出去,给他重新换上了新茶。
将茶杯放在桌上荆涛顺手能拿到的地方,严思泉说:“荆书记,您休息会吧,有事叫我。”
荆涛说:“严秘书,坐。”
严思泉1怔,他感到市委书记有事,有些拘谨地说道:“您有事就说吧。”
荆涛笑了,他走出办公桌,端着严思泉刚沏好的水杯,说道:“坐下聊会。”
见荆涛坐在了沙发上,严思泉这才坐在他的对面,要知道,这是他第1次和新的市委书记正式面对面地坐着。
荆涛说:“随便聊聊,你不用紧张,咱说说闲话儿。”
严思泉这才将刚才只坐了1小边沿的屁股往沙发里挪了挪,随后看着荆涛,不知他要聊什么。
荆涛说:“我到任有几天了,这几天听到什么反应了吗?”
严思泉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怔了怔说道:“没……没有,没听到什么反应?”
荆涛笑了,说道:“你不说实话,我都听到了,你能听不到?”
“